南歌唏噓不已,人的命運有時候看起來在自己手中,實則不然。
“應該是她的小寵物。”
魏茂粉死後,陳三寶的父親很快就續了弦,結婚這天,天空陰雲密佈,他們家門口黑蛇結對。
村裏人都覺得很不吉利,沒人敢去喝喜酒。還有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這是魏茂粉冤魂不散,上門尋仇。“
朱廣臺說的寵物指的就是這種蛇。魏茂粉雖然沒養過蛇,可從小她所經之處,就算天寒地凍,都有蛇圍着她繞圈,而且必定通體烏黑。
可惜陳三寶的父親邪氣太重,魏茂粉的怨念在他面前只能稱作小巫。於是它整日在村中游蕩,時不時嚇嚇路邊的小孩解悶。
時間一晃過了十幾年,終於等到陳芳隻身回家唸書,便纏上了她。陳芳考上大學,她也跟着來到了杌湖。
陳芳到外地念書,魏茂粉則留在杌湖,爲的是保護她的兒子陳三寶。
靠着杌湖大學兩千塊的工資,陳三寶難以養活這一大家子,所以晚上時常出門開網約車。
魏茂粉也知道自己糾纏活人不好,可陳三寶幾乎每天都要跑到凌晨兩三點。陰氣正盛的時候,他身上的陽氣對於魏茂粉來說,就是鮮血之於吸血鬼。
纏上陳三寶,魏茂粉可以說是身心愉悅,再看看兩個大孫子,更是美得不行。
可還是有一個人讓她覺得很不爽,就是唯一的外人,張淑芬。
對這個兒媳她是怎麼看都不順眼,活着的時候,在乎別人的眼色,總要裝的多麼多麼滿意這個兒媳婦,現在不用了。現在母子二人已經算合二爲一了,她的意見就是兒子陳三寶的。
夫妻倆原本就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自從魏茂粉摻和了進來,兩個人直接兩相生厭。不管張淑芬做什麼,陳三寶都不順眼。
晚上打電話叫他回家喫飯,他嫌耽誤他幹活;不叫呢,他又罵她不管他死活。
不僅如此,張淑芬鬆弛的肚皮,肥胖的身體,還有幹完活排出來的汗味,到了陳三寶那裏,都是無法忍受的缺陷。
南歌聽朱廣臺說了這麼一通,低頭看着自己肥嘟嘟的肚皮,問:“爲什麼對新月下手呢?”
這奇葩的一家人,南歌不想做任何評論,雖然緊握的拳頭已經代表了她的憤怒。
“這個魏茂粉不像我們,它既要在人間遊蕩,又要興風作浪,還得養活一衆寵物,這些都是需要陽氣的。”
“陳三寶一家的陽氣已經被她吸的差不多了,他們這一家人現在都被她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你和新月自己送上門,人家不吸白不吸。”
南歌看着新月眉心中間的窟窿,問:“假如新月真的有天眼,能抵多少陽氣?”
“那東西陽氣可比不了,要是得着了,她和那些寵物們就不用吸陽氣了,直接有了道行,得了修爲。”
南歌恍然大悟,新月虛弱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南歌。”
她回頭一看,好傢伙,新月的那個窟窿已經開始往外冒血水,周圍粉嫩嫩的肉開始變黑,南歌隱隱約約還聞到像下水道一樣的臭味。
“太卑鄙了。”朱廣臺說,“沒挖到天眼,竟然在裏面種了蛇卵。”
南歌眼瞅着眉心中間變黑的地方,有了很細小的黑色東西一甩一甩的往外冒。
朱廣臺大喝道:“快!快用鏡子!”
南歌先是一愣,慌亂中把“刺”從脖子上拽了下來。鏡子飄到半空,變得很大,對着新月的臉照射出刺骨的寒光。
“啊!”
新月痛苦的嚎叫一聲,隨即倒在牀上失去了意識。黑色血水中夾着密密麻麻的蛇卵,像一條絲帶,流進鏡子。
南歌驚悚的看着面前的場景,那絲帶很長,根本看不見尾。她緊攥着拳頭,嘴裏唸叨着:“好狠毒!好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