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通靈少女脫單記 >第46章 :惡婆婆(6)
    “那你都在裏面幹嘛了呀?”

    新月放下手裏的粥,非常認真的看着南歌說:“其實,我什麼都沒幹,就連思考的能力好像都沒有了。”

    南歌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閉上了,這棟樓裏除了朱廣臺一夥,或許還有別的鬼怪作亂。

    可她不是道士,也不會法術,充其量只是人類基因序列裏一個小小的意外罷了。捉鬼擒妖這樣的事情,對於還沒過十八週歲生日的她來說,太大了。

    新月不知道南歌心裏的想法,自顧自接着往下說:“我坐在裏面除了睡覺,就是看光圈在眼前晃。”

    “光圈?”

    南歌說着,忽然走到門口,猛地開門。上次周阿姨被上身之後,躲在門口偷聽的事情,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新月也隨着南歌的動作看向門口,見她又把門上的插銷插上,這才放心的繼續說:“沒錯,五顏六色的光圈,密密麻麻的。”

    新月現在想起來,身上的雞皮疙瘩還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你怎麼想起來出來的?”

    新月意味深長的看了南歌一眼,說:“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南歌喫驚的指着自己,“我的聲音?”她的語調上揚的厲害,嘴巴都合不上了。

    新月點點頭,“我聽見你從很遠的地方叫我,你說‘新月,你要是還不出來,就要餓死在裏面了’,然後我就出來了。”

    新月待在黑暗狹窄的配電室裏,意識混沌,晝夜不分。要不是聽見南歌的聲音,她恐怕真的會死在裏面。

    想到這裏,新月忽然正色對南歌說:“感覺把我弄進去的那個東西是衝着要我的命來的。”

    南歌回想來到蕪湖大學的這些日子,除了住進這個寢室,衝撞了朱廣臺這貨鬼魂,沒有惹到過任何髒東西。

    她皺着眉頭,託着腮,開始在不大的宿舍裏來回轉悠。新月小口小口喫着飯,心想着要不要找個大仙來看看。

    空氣靜寂無聲,這時朱廣臺現了身,他先是哈哈大笑三聲,渾厚粗壯的聲音成功吸引了南歌和新月的注意。

    南歌正要跟他說活,只見他指着新月說:“看她!”

    循聲望去,新月已經喫完飯,放下餐具,端坐在牀上,疑惑的看着南歌和朱廣臺。南歌一眼就看見了她眉心位置深紅色的凹陷,露出白色的眉骨,整體看來像一個眼睛的形狀。

    “那東西應該是懷疑她開了天眼,給她挖開了。”不等南歌發問,朱廣臺就說。

    可惜新月也只是普通的陰陽眼,會的那點小打小鬧的把式不過是家裏老人怕她被鬼纏上,教她防身的東西。

    “這可怎麼辦啊?”

    此刻的南歌是心急如焚,明天軍訓新月必須到場,頂着這麼個大坑去訓練,輔導員肯定會聯繫家長,到時候,萬一一切暴露,新月肯定不會再繼續跟自己一個宿舍了。

    說實話,這個宿舍除了不乾淨,沒有別的毛病,屋子寬敞,不僅有空調還有淋浴,這幾天幫她倆省了不少錢。

    新月和這間宿舍,南歌一個都割捨不掉。

    “不要着急。”

    朱廣臺活着的時候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死了也是一隻正直的鬼,在他的世界裏,南歌幫自己縫了腦袋,這個人情必須還。

    南歌正要說話,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妖風,颳得她和新月都迷了眼,脖子上帶着的小鏡子也被翻了個個兒。

    好不容易等風停了,南歌正要問朱廣臺有什麼好辦法,朱廣臺卻已經渾身焦黑,成了名副其實的黑鬼。

    南歌脖子上的鏡子名叫刺,是五大法器之一,遇見鬼燒鬼,封妖化妖。若是收到主人的命令,還會把鬼怪吸進去。至於新月失蹤後曾經發出的光,是給南歌報信的。

    朱廣臺一邊連連哀嚎,一邊衝南歌大叫:“快把你脖子上那玩意兒蓋上!”

    南歌疑惑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銅鏡的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露到外面,正明晃晃的對着朱廣臺,發出刺眼的紅光。

    這也不能怪她,雖然但凡法器必須真材實料,缺一點斤兩都不能成活,可一旦到了主人身上,存在感一般都會低到感覺不到。

    她趕緊把鏡子翻轉過去,用手捂着,“對不起哈。”

    朱廣臺一看鏡子背面的花紋,就知道是冥界出品了,這面鏡子在他們孤魂野鬼中間也有名號,叫招魂鏡。

    朱廣臺往桌子上一座,大腿一盤,“既然你已經跟地府搭上了,那這個忙我不能白幫,得談條件。”

    南歌看見他一副談買賣做生意的架勢,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嘴上還是乖巧的說:“好。”

    “你看我和這些兄弟們也被困在這裏這麼多年了,該放出去透透氣了。只要你答應事成之後,送我們去地府,我就告訴你這小丫頭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鯨落那麼複雜的情況她都能處理,這個朱廣臺簡直不在話下。鯨落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以。”

    朱廣臺的身體還承受着灼燒帶來的巨大痛苦,豆大的淡藍色汗珠從額角嘩啦啦往下掉,就這樣也沒聽他哼一聲。

    南歌看見他這麼痛苦的樣子,於心不忍,靈光忽現,攥着“刺”就往朱廣臺身邊湊。

    朱廣臺見她來勢洶洶,警惕的說:“你幹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南歌左手一個假動作,右手就把“刺”的背面貼到了朱廣臺的胸口。

    鏡面瞬間變成了金黃色,朱廣臺身上的痛苦逐漸減輕,膚色也慢慢迴歸正常。

    南歌收回“刺”,退回原來的位置,朱廣臺含笑看着她,“大恩不言謝,你心眼好,就算不能我們放出去,我也認了。”

    “弄她的是頂樓上的東西。”

    原來陳三寶的父親家中有八個兄弟,是村裏有名的惡霸,對他的母親,也就是魏茂粉,一點都不好,動輒打罵。

    她在五十歲那年查出乳腺癌晚期,因爲病痛折磨整日臥牀不起,只能做些簡單的家務。陳三寶的父親嫌她喪門,下手越來越狠。

    那年中元節這天,嫌她做的餃子鹹了,就像扔東西一樣,把魏茂粉扔到院子裏。魏茂粉摔倒了腦袋,陷入昏迷。

    等她迷迷瞪瞪醒過來,已經是後半夜了。月亮又大又圓,照着不大的農家院。陪伴她左右的只有昨天沒掃乾淨的雞屎和沙土。

    四周一片寂靜,連雞都不叫。她回頭看了眼主屋。房門像怕她進去一樣,閉得死死的。她忽然感到無比悲哀,當晚吊死在自家的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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