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正中南歌下懷,“好啊。”
慕也看着南歌興高采烈去打飯的背影,問王亮,“你一上午還沒夠女人叭叭嗎?”
“什麼情況啊?”
慕也笑了,“人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流,兄弟你卻喜歡被同一顆歪脖樹吊死。”
“啊呀,今天中午人好多啊。”南歌生怕兩個人跑走,隨便買了點就過來了。
王亮還在不停個慕也使臉色,讓他把話說清楚。慕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學長,今天早上那是怎麼了啊?”南歌非常自然,一點表演痕跡都沒有的隨口提起。
“今天早上啊。”王亮的話匣子馬上打開,他的身體還特地往前靠了靠,“我跟你說,可嚇人了,我跑着跑着就瞥一塊白花花的東西,我就想啊,這是什麼呢?動物都有皮毛啊。我就好好看了看,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王亮的敘事風格相當符合南歌的胃口,她就喜歡這種一驚一乍的。
“竟然是一截人腿!只有一截,然後我再一看,媽呀,還有半截軀幹。”
南歌手裏的飯都不香了,“沒有人頭嗎?”
“頭?”王亮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
“後來呢?”
慕也冷哧,“後來警察就來了,我們看見的屍體是四分之一部分。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就趕緊喫飯!”
南歌的興趣全都被他趕跑了,王亮剛享受了沒兩分鐘的崇拜的目光也不見了。三個人的餐桌上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場面很恐怖吧?”南歌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
慕也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第二天,南歌再經過那個半山腰的時候,總覺得涼颼颼地,不是那種陰冷,而是大風吹來的哪種乾冷。
不過她什麼都沒看見,估計這個亡靈已經入土爲安,隨着大風魂歸故里了。
“杌湖大學附近發生碎屍案,死者是四十七歲的環衛工人王某,其獨生子有重大作案懸疑,警方懸賞三萬元緝拿兇手。”
文字粗粗掠過,南歌感興趣的還是通緝令上的圖片。男孩的年紀不大,應該跟自己差不多,不過感覺面相好像有點兇。
沒什麼特別的,南歌眼睛掃過,就去看下一條熱搜了。這件事情的熱度在她這裏也就降下去了。
王亮這一頓飯喫的不僅填飽了肚子,自信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看沒看見南歌今天中午對我那是什麼態度,多麼恭敬,多麼仰慕!”
慕也看着他快要飛起來的華爾茲舞步,強忍着笑意。
“說真的,哥們兒,南歌是不是也發現我最近變帥了?還是說她被我身上的雄性荷爾蒙深深的吸引了······”
慕也的午休受收到了王亮的影響,“你歇會吧,她就是爲了打聽八卦來的。”
王亮輕快的腳步停下了,在原地思忖了半天,“也是,她整天就喜歡把事情弄的九曲迴腸的。”
這件事情原本的軌跡應該是就這麼過去了,在南歌的記憶裏留下一道沒有印記的痕跡。不過現實往往比小說更精彩,這天南歌下課回宿舍,發現十四號樓被警察包圍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南歌在人羣裏各種擠,她好奇啊,她擔心啊,反正各種。
“啊?逃犯?誰啊?”
可惜這個問題大家也不知道,所以沒人能回答她。
“行啦,行啦,別看了,趕緊去喫飯吧!”學校的保安終於來驅散人羣了。
南歌坐在餐廳裏,無聊的劃拉着餐盤裏的菜,熱鬧看不成,心裏癢癢的。
“南歌,你快看!”新月眉頭緊皺,把手機推到南歌面前。
“臥槽!”
新月給她看的是宿管阿姨一分鐘前發的朋友圈,題目是致敬警察,內容是一張圖片,一個被壓着的人,背景是門都已經掉了的128寢室,透過圖片依稀可見屋子裏一片凌亂。
這找誰說理去?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可還行?
兩個人餐盤都顧不上收,趕緊跑回宿舍查看情況。
“呵呵。”南歌長這麼大第一次對一片狼藉有這麼深刻的理解。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從精心佈置的小窩向垃圾場的轉變。
幸虧兩個人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電腦她嫌沉,這個學期就沒往學校拿。唯一心疼的就是那根變成了兩截的原裝數據線。
過了兩天,才聽周阿姨說:在她們寢室裏抓到的那個人就是弒母案的兇手,已經在她們宿舍藏了三天了。
他是怎麼被發現的呢?餓的不行出來找喫的,周阿姨看他面熟,馬上報了警。
南歌對於周阿姨自己吹噓的智擒兇手這一段不感興趣,腦袋裏全都是這個人藏在自己的宿舍裏,跟自己朝夕相處了三天,而她和新月竟然一無所知。
這太恐怖了,想象那個場景,都已經不是後背發涼的事情了。
還好南歌和新月回到寢室翻江倒海的時候,沒有再發現別的什麼偷偷躲在裏面的人,不然,兩個人肯定會跑去跟周阿姨搶地盤。
不過呢,從這天開始,許久沒有上線的鬼魂,又重新出現在南歌的視線範圍之內了。
朱廣臺還提前給她報了個信兒,“我看見最近來新的了。”
話音剛落,南歌后背的溫度就“嗖”地一下到達冰點,她想:來就來吧,我什麼沒見過啊,還能怕你不成。
當南歌第一次注意到桌子旁邊半張陰森森的臉的時候,她就知道了,自己還真就害怕。
只有半張臉在空中漂浮着,頭髮也不見了。南歌瞬間就想到了最近的碎屍案。
不過它也還算守規矩,南歌對她視而不見,她也只是變換表情嚇唬嚇唬南歌。可時間長了,沒人受的了。
南歌已經很久沒碰過“刺”了,最近它嚇唬自己的頻率越來越高,南歌的手停留在脖子上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
她不想動手的,不管是人是鬼,南歌都認同他們的存在,尊重他們的生活。可這個東西整天什麼都不幹,就是單純的嚇唬她。
這已經嚴重影響了南歌的生活,連續好幾天的失眠讓她性格暴躁,整日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中午回去就解決它。
南歌看着講臺上動手操作的老師,想的確實宿舍裏那個噁心的東西。
慕也和王亮最近都沒遇見南歌,生活中少了很多樂趣,“你說南歌最近忙什麼呢?”王亮還挺想她的。
“我怎麼知道,你發個消息問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