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分出他倆誰是真誰是假麼？”南歌看了好半天，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毛病。
“怎麼可能看的出來，理論上他們都是小糊塗本人。”新月心急如焚，衝着兩個打架的小鬼喊：“怎麼能把他弄沒啊！”
本來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沒想到真的有一隻迴應道：“把骨灰找出來重新火化。”
怕南歌和新月不行動，那隻小糊塗還說：“你們趕緊去，我能頂得住！”
南歌和新月又打的跑回李大仙家，門竟然還大開着，裏面仍舊空無一人，看來那些大媽們真的是託啊。南歌心裏微微有點失落。
所有的黑匣子都被打開了，就是沒有一具死胎的屍骨，兩個人沒有辦法，只好擴大搜索範圍，臥室沒有，廚房也沒有，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準備離開的時候，南歌隨手打開馬桶水箱的動作幫了兩個人大忙。
一個透明的塑料盒裏，一具沒有完全成型的骨頭。南歌胸口直犯惡心，新月也捂住了眼睛。跟解剖室裏被福爾馬林泡過的大體老師們不同，這個小小的骸骨一看就非常柔軟，雪白的骨頭上泛着詭異的光。
南歌和新月非常糾結應該找誰來取出這個東西呢？新月的脖子上這幾天一隻掛着七爺給的哨子，思考了一圈，兩個人覺得也就是他了。
試探性的吹了一下口哨，並不能肯定他回不回來。南歌怕距離隔得太遠，七爺聽不見，特地又多吹了好幾次。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七爺竟然真的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他揹着一個黑色的書包，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像從什麼地方趕過來的一樣。
“我們倆處理不了這個。”南歌指了指水箱。
“哎呦，幹嘛把我們扔到這裏面啊，又髒又臭的，真是討厭。”七爺說着已經像拿一個罐頭一樣輕鬆把塑料盒拿出來了。
南歌和新月把現在的情況跟七爺說了一遍，特地強調了兩個小糊塗之間正在進行的惡戰。
“哎呦，現在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太心急了。”七爺說完就逛到李大仙平時待的那件屋子裏，看着正中間明晃晃的白熾燈冷笑：“還真把自己當成觀音菩薩了。”
南歌擡頭一看吶，四四方方的天花板上，一個渾圓的燈罩靜靜躺在中心，的確有點奇怪。
“走，我帶你們去看點有意思的。”七爺看也不看南歌和新月研究了很久的黑匣子和符紙，好像它們是一堆垃圾。
“那這個李大仙，還有我們同學趙無雙怎麼辦啊？她好像現在還沒醒呢。”南歌越看七爺越不像要帶着她跟新月去幹正事兒的樣子。
“她們啊，不急。”七爺說完就像大爺遛鳥一樣端着塑料盒，邁着四方步出去了。
幸虧一路上都沒遇見人，不然就七爺手裏端着的東西都夠她和新月社死的了。離開了水箱，盒子裏像脆骨一樣的谷歌開始慢慢萎縮，好像鮮花失去了水分。
七爺帶着南歌和新月來的是一棟別墅，從外面就能窺見裏面的繁華，南歌和新月愈發覺得奇怪，“七爺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好像有一點聲響，南歌還沒來得及說話，七爺就已經帶着兩人上樓去了。
門沒有關死，裏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這裏原來是沈苓的家，現在沈苓正在牀上躺着，眼睛緊閉，好像睡的很熟。身邊是她心愛的黃金蟒，那條蟒蛇也像她一樣直挺挺的躺着。
地上放着很多裝笑氣的瓶子，看來這個人已經嗑大了。南歌和新月都不怕蛇，可這條有點太大，兩個人渾身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七爺，你先忙着，我們倆就先走了。”
南歌說完就拉着新月準備走，黑白無常整天索命玩，真不是自己這種二傻子能高攀得起的。南歌忽然恍然大悟，通透了。
既然選擇做鬼差，還是最頂級的，那必定方方面面都要比一般的鬼差優秀才是。南歌終於認清自己屬於傻子的範疇，覺得還是不要拉低七爺的水準，以後離他遠一些比較好。
她也不知道看見一條大蟒蛇爲什麼會給她帶來這麼多複雜的思緒，可能真的是被嚇到了。
“嘁，真沒用！”七爺的笑容裏三分友善，七分嘲笑。
新月倒是非常平靜，要不是攥着南歌的手心都冒出了汗，南歌真以爲只有自己慫。
“七爺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呢？”新月明明跟南歌問的是同樣的問題，可聽起來卻那麼合適，一點都不像從南歌嘴裏出來的，跟搗亂似的那句。
“最近發現了個好玩的，讓你們開開眼。”七爺說着看了南歌一眼，“沒想到有的人這麼慫，好戲還沒開始就頹了。”
南歌的臉一陣紅一陣青，有點好看，她不知道七爺準備表演的是什麼，不過看七爺那興沖沖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七爺衝黃金蟒吹了個口哨，蟒蛇冰冷的眼像七爺看過來，好像發現了南歌和新月，緩慢的牀上趴下去。
南歌的呼吸感覺都已經停止了，好在七爺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動作標準的跟訓蛇人一模一樣。
“肚子空了？”七爺問，蟒蛇好像能聽懂七爺說話一樣，三角形的腦袋微微動了兩下。
七爺扭過頭看着南歌，眼裏嘴角的笑意根本遮蓋不住，“知道這玩意兒爲什麼清空肚子嗎？”
南歌和新月搖頭，七爺繼續說：“因爲它饞人肉了。”
此言一出，那還得了，南歌和新月生怕自己跑到不夠慢，連滾帶爬出了沈苓的豪華大別墅。
出去了又開始擔心，也不知道七爺是不是騙人的，沈苓能不能從蛇口裏活下來？
最近思考的問題有點多，南歌感覺自己的擡頭紋都出來了。
兩個人也不敢走，只能在別墅門口等着七爺出來。話是已經沒有心情說了，事兒也想不動了，只要沒有一條蛇忽然從後面的草叢裏突然竄出來，把兩個人給吃了，她們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