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看着被燒得焦糊的女屍，周圍的惡臭被烤肉的味道取代，她有點感慨，原來這個女屍的骨骼尺寸跟正常人的差不多大小麼。
“疼嗎？”
南歌也知道自己問這話多餘，可她就是想犯賤，不爲別的，想起了黎顏，一個學生最關鍵的幾年都毀在這個已經死去的人身上。
女屍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點頭，看着南歌的眼神裏充滿哀求。
新月問她：“你覺得黎顏疼不疼？”
女屍不說話也不反應了，好像老僧入了定。南歌心想：喲，這是槓上了？
掏出“刺”就要給它再來一次，女屍看見小鏡子慌忙後退，可惜爲時已晚，又被燒了一回。
“在那個世界好好生活不好麼，爲什麼要回來霍霍人呢？”
南歌真心爲這個女屍不值，整天趴在水裏，除了惡搞活人，什麼樂趣都享受不到。如果她在地府呢，估計這會兒不僅脫單了，二胎都已經生出來了。
“你以爲我不想走嗎？我走不了！”
女屍說話的時候，眼睛的位置始終對着南歌，或許是新月把她從李燕身上弄出來，讓她記了仇。
南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開始你的表演。”
新月纔不相信這個壞東西走不了呢，分明就是反社會鬼格，以危害人類爲樂趣，她冷冷的“哼”一聲，那個又臭又噁心的大便她現在都還沒忘。
南歌安撫新月，“這樣就顯得咱們格局小了不是，讓她說吧，殺人犯不是都有給自己辯護的權利麼。”
女屍生前是一名性工作者，所以南歌和新月光是問她的名字就問出十幾個來，那陣仗，要是她多活幾年沒準兒數量能趕上魯迅先生的筆名。
享年三十六歲，死的時候正好是生日當天，有個老主顧聽說她那天她生日，專門邀請她到湖邊玩。
不過她的死跟人家顧客可沒有關係，而是自己失足不小心掉進去的。顧客剛好去打電話了，回來找不見她，還以爲她自己先走了。
於是罵着“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離開了，這個女屍在湖裏撲騰的時候就那麼寸，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死了都沒人發現。
要不是後來偶然被打撈上岸，恐怕就被湖裏的魚蝦給分食了。從黎顏的立場來說，打撈她就多餘，撈上來害人的玩意兒你弄她做什麼呢？
“那你哪來的這麼些怨氣、怒各種氣呢？”就是一場普通的意外死亡，南歌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能給她帶來這麼大的憤怒。
“一個嫖客請我這個妓女出去玩是什麼居心！我也是死了之後纔想明白，肯定早就打算弄死我了，周圍的人肯定都被他買通了纔不肯救我的！我才36歲，手裏剛有點錢，肯定是寵我的錢來的！”
南歌費了點勁才明白這大姐的意思，感情是懷疑自己被謀殺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不能衝着一個陌生的小姑娘開炮啊！”
南歌的眼睛睜大了，腦袋飛快旋轉了好多圈，“那個嫖客是黎顏的爸爸？”
女屍還沒說話，新月就不樂意了，“別瞎說，你看人家黎顏的媽媽那個樣子，一看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怎麼可能還出門找小姐！”
女屍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裏多了一根木棍，做吸菸狀，“仙女看久了都會膩，更何況是普通人呢？小姑娘話還是別說的太滿比較好。”
南歌的臉已經完全糾結起來了，“真的是黎顏的爸爸？”
“不是。”
新月對這個女鬼就無語，什麼玩意兒啊。
女鬼接着說：“是黎顏的爺爺，**、花心這種事情是刻在基因裏的，有那麼一個爹，我就不信黎顏的爸爸是什麼好貨色！”
不知道是不是南歌的錯覺，提到黎顏的爸爸的時候，女屍好像非常不甘心。
“他要了我的命，我玩死了他孫女，這叫兩清了。小丫頭，我勸你們，這件事最好別摻合。”
南歌一聽這是還沒打算完呢，“姐姐，我們得先把當年的事情搞清楚吧，您看您剛纔話裏話外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就是黎顏的爺爺害的你，不是麼？”
“什麼意思？”大概是違法的事情做多了，女屍看起來非常警惕。
“你看，你傷害黎顏是爲了報仇對不對？”南歌見對方沒有激烈的反應，便繼續說，“你想報仇可你又沒有明確的證據，不然你就能到地府去狀告那個害死你的人。”
有些人在上面死的不明不白，被人害死沒被警察叔叔查出來的，被氣死的，被冤枉死的等等到了地府都是能夠重新審理的。就算是那個沉迷酒色的老閻王，這件事情也從來沒有懈怠過。
女屍身上有一種濃濃的無奈，南歌和新月跟她隔得很遠都感覺到了，“你想要我怎麼樣，就直說吧。”
南歌一聽她態度軟了下來，很開心，“我們得先弄明白到底是不是黎顏的爺爺弄死你的，如果不是，您就該哪兒去哪兒去；如果是，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兒地府該怎麼判怎麼判，怎麼都輪不到黎顏跟着受罰，您說呢？”
“呵呵，我說？我說了丁用麼，到你們那裏，我說的連個屁都頂不上。”女屍忽然陷入癲狂狀態，她瘋了一樣站起來，齜牙衝南歌撲過來。
“你肖想黎顏的爸爸還有理了？”新月已經忍了很久，這個老東西字裏行間都是對黎顏爸爸不理她的不滿，“人家不喫你那一套就不行了！”
被戳中的女屍氣急敗壞，本來衝着南歌去的，繞了個彎兒，看她那架勢要撕了新月，南歌看這形勢。不能再等了。拿着“刺”面對女屍，“收！”
女屍就被吸了進去，南歌是不喜歡用這個技能的，你想啊，誰身上掛着一隻鬼不膈應，今天這飯除非餓急眼了，不然沒法兒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