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經常有人這麼幹的,不過這也不歸我們殯儀館負責,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咯。”李樹手裏的籃球掂了兩下。
“現在人可真夠閒的,爲了看個廢棄的幼兒園,竟然亂認親戚。“南歌對於這種行爲嗤之以鼻。
”這個·····畢竟這個學校還是有點故事的,有心人想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嘛!”李樹顯然沒想到南歌的反應這麼劇烈。
“什麼故事?”
李樹困惑的看着同樣困惑的南歌,忽然反應過來,“瞧我這腦子,你們是杌湖大學的學生,不是杌湖本地人。那就讓我這個本地人給你們講一講吧。”
杌湖政府爲了引進外資,在本市開設了幾個外國人學校,就是現在大家都知道的,某某國學校,中國人不需入內的那種。
這個幼兒園也是其中之一,不過它從建設開始就跟同類的學校不一樣,進去這所幼兒園跟中國的其他幼兒園一模一樣,還特別開設了中文課程。最有特點的是每個班的取名和班裏的佈局,如果去查證歷史的話,會發現,所有班級都是用曾經各個國家在蕪湖佔有的街道命名的。
”這個學校是哪個國家的?”南歌聽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考慮到兩國人民的友誼和你的生活質量,我就不說了吧。”李樹看見新月臉上淡淡的失望,話鋒一轉,“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講另一個故事。”
學校因爲特色教育,很受那個國家的家長吹捧,開業第一年就有很多家長帶着孩子來上學,院長的腰包鼓起來了,心情當然很好,偶爾在幼兒園工作的時候,看見誰都是點頭哈腰的。
就這麼過了兩三年,出了一件事情,花園班的小朋友同一天離奇身亡。說他們死的蹊蹺是因爲沒有任何病因。絕大部分的家長說自己的孩子是在晚上九點鐘去世的。
因爲死的不是中國人,學校也不在中國的管轄範圍內,這件事情連壓都沒壓,根本就沒有聲張出去。
學校也不可能主動找家長賠償,如果過於熱情不就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麼。學校沒有建在本國,雖然只隔了一條海峽,除了孩子們的親人外,知道的人也非常少。
校長怕出問題,花園班停止了兩年的教學活動,直到同齡的小朋友畢了業,這個班級才重新招生。
可奇怪的是,開學多久,班上的孩子又集體以沒有原因的方式,集體自然死亡了。後來這個班好像掉進了一個怪圈,只要收了學生,沒幾個月必死。
死掉的孩子越來越多,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越來越多,校長在他們國家面臨了巨大的輿論壓力,最終臥軌自殺。
校長死後,這個幼兒園堅挺了幾年,還是破產了。
“那這裏應該安個售票處,請大家來參觀呀。”
李樹很奇怪,這個胖子怎麼那麼多話,想讓她說的不說,不想聽她說的卻跟個機關槍一樣說個沒玩。
他非凡的智商告訴他,要想跟新月聊天,必須甩開這個胖子。匆匆敷衍了南歌幾句,李樹就說自己約了人,離開了。
在回到這個花園班,兩個人才發現,放在中間的圓桌子本來代表的是花園街的小花園,不過因爲顏色是紅的,和白色的地板放到一起,就好像某國的國旗。
再換個班級按俯視的角度來看,只是街道的形狀,沒有特別的。又走了一遍,在回到起點的時候,南歌已經老眼昏花,看不清新月是新月了。
她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身體靠在搶書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嘴裏不停嘟囔着:“不行了,我不行了。”
新月從包裏拿出糖,剝開糖紙,塞到南歌的嘴巴里。這是剛剛李樹偷偷塞給她的,她不喜歡喫糖,想要還回去的,沒想到那個人跑的太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見影了。
南歌大口大口嚼着糖,牙疼都不敢挺,連吃了好幾塊,才漸漸有了力氣,重新站起來。
“你是不是算到我今天可能會遇上這麼一劫,專門提前幫我買了糖啊?”
新月看見南歌感動的要哭,懶得給她潑涼水,就說:“算是吧。”
在聽李樹說之前,南歌和新月一直以爲那些小孩子全都是中國人,現在再仔細看看,才發現哪個國家的都有。
而在所有的教室裏,花園班是最擁擠的一個,很多小孩站在別的小孩的身體上。還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做地板。
校長是在他們國內自殺的,所以兩個人找遍了所有的辦公場所,沒有校長的蹤影,其他大人的蹤跡也沒有。
“小孩!”南歌抓過一個一看就不是中國人的小孩,“這是我們大中國的地盤兒,你已經死了,應該回到你們國家去!”
小孩好像很不願意聽她說這個,“白眼兒一番,黑眼球大的像個鵪鶉蛋,”管得着麼你!”
南歌被氣的差點兒背過氣去,活着的時候在我的國家過的比我好也就罷了,死了還要佔用我們的鬼魂的空間。
可惜她的“刺”不在,要不然非得給這個小玩意兒常常厲害。
新月見南歌已經掛了相,趕緊示意她要控制自己,這裏像一鍋亂燉,哪個國家的好像都有,萬一人家已經結好同盟了,她們倆現在還真不是個兒。
南歌半推半就地被新月推了出去,有些不滿的問:“你叫我出來幹嘛!我還沒收拾那些狗玩意兒呢!”
南歌從前也沒有這麼衝動,只不過這件事情,已經觸及到了她敏感而脆弱的小心臟了。自家人還在要飯,頓頓讓別人大魚大肉也就罷了,死了還他媽的賴在這裏不走了,憑什麼?
越想越氣,“不行,我要找閻王理論去。”
“這件事情回頭再說,我餓了。”
新月這麼一說,南歌也感覺腹中空空,這纔想起來,除了一杯咖啡和一小塊蛋糕,她們已經將近一天沒喫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