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陳楊生那裏很多小孩的靈魂來自這個學校的花園班。”
“因爲班級名字的緣故被喫掉了?”那也太倒黴了吧。南歌覺得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恐怕會哭死。
“差不多吧,不僅他自己有需要,有的時候,他手下的鬼魂也需要新鮮的鬼魂補充體力。”朱廣臺對於別的國家的小孩並不怎麼關心,那個幼兒園裏的故事他沒有太多瞭解。
事情在南歌的腦袋了已經串聯起來,她纏着朱廣臺陪自己去花園街看陳楊生的爺爺的下場,朱廣臺見她脖子空空,害怕她遇險自己要承擔責任,說什麼都不肯。
南歌沒有辦法,只能學習學校那一套,親手寫了一份免責聲明,並在上面簽了字,再軟磨硬泡求他待自己去,朱廣臺這才勉爲其難答應。
說這陳楊生,暫且不論真假,從陳樹離開之後街隱隱感覺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對勁,可他忙着尋找自己的蝴蝶種子,沒有太過留神。
一路小跑,整個花園街都快被他翻過來,就是不見蹤影,他只好擴展到花園街以外的地方尋找。找到小公園附近,他已經修煉的一場靈敏的感官告訴他,裏面有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種子,就算不是,也有別的東西。
陳楊生這具身體越來越破爛,他如今得喫之前兩倍的靈魂,才能維持整個身體的穩定,還不是健壯。
他一直把陳樹留在身邊就是爲了等到陳楊生的身體徹底報廢,那具年輕的身體好替補上來的。陳樹的離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鴨子就是鴨子,死前撲騰兩下,肉質能更加鮮美。
也算臥薪嚐膽這麼多年了,總該他享受了。嫌棄的捏了捏陳楊生鬆弛下垂的老臉,“親愛的孫子,咱倆在一起這麼多年,雖然你不太聽話,不過也算朝夕相處了。以後我會找個寬敞點的地方把你埋起來的。”
說話間他就往公園裏走,這個種子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既是他事業上的轉折點,有可能還是彌補他情感空白的那一筆。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戰戰兢兢,連自己的本性都不敢完全暴露,更不用提找女人這件事情了。不過隨着他越做越大,如今生存已經不是問題,也該進入下一環節了。
算盤打的很響,更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來從沒失策過。百分之百的準確率讓他信心滿滿,連腳下的步子都有一點飄。
“好久不見,陳乳山!”
清朗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這個塵封多年,連自己都快要被忘掉的名字穿進耳朵,竟然讓他有些感傷。
回頭看去,果真還是那個俊朗的少年,自己的名字會忘,可這個聲音卻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羨慕他,嫉妒他,卻又感激他。
那年陳乳山本已經慘死荒宅,但始終憋着一口氣,等陳楊生離開,他竟然會洗恢復、心跳正常,能堅挺到現在的原因很簡單,他要到他的洋樓裏咽下最後一口氣。
不到三公里的路程,他從白天走到了晚上,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眼淚都流乾了。到了午夜他實在走不動了,就開始爬。
“你要去哪裏?我揹你吧。”
擡頭便看見一個俊秀的光頭少年,不施粉黛卻俊秀可人,一身袈裟仙氣飄飄。他蹲在自己面前,伸出一隻手。
陳乳山看傻了,呆愣愣的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搭在對方的手上,一隻黑一隻白,一隻乾淨一隻骯髒,巨大的反差衝擊着他,他嫉妒這個和尚。
沒告訴和尚洋樓的位置,而是隨便指了個空地讓對方把自己放下。今時今日再看,可不就是這裏麼。如果沒有和尚,遺願斷然不可能實現,拿自己就會變成一個可憐的怨靈,永遠都在尋找路上。
從回憶中醒來,陳乳山看着面前的少年,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光頭變成長髮,袈裟變成長袍,他一點都沒有變化,整個人看着還是那麼幹淨,乾淨到讓他想要撕碎。
“好久不見!”
明明現在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副悽慘的模樣,可看見他還是忍不住氣虛,那些種在靈魂深處的自卑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出來。
“作的差不多了,該走了。”
少年面無表情的陳述,聲音平淡中帶着冰冷。
陳乳山瞭然一笑,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幹淨的氣質,“那年你送我到這兒,我忙着了卻心願,沒顧得上道謝,今天此時此地再次相遇,我要非常認真的對你說聲謝謝以了卻當時心願。”
說着雙腿跪地,衝少年磕了三個響頭,“謝謝。”
跟着聲音過來的南歌恰好看見這一幕,問朱廣臺:“他這是在求閻王網開一面嗎?”
朱廣臺讓她閉嘴,自己卻滔滔不絕,“我雖然沒見過上個閻王,不過聽說這一招好像對他好使,現在這個·······我看夠嗆。”
“上個閻王自詡菩薩心腸,就算犯了天大的錯事,要下地獄的那種,只要軟話說到他心坎裏了,再獻上點厚禮,事情一般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還聽說有那些個想要投個好胎的女鬼級別不夠,擔不起來,不過把他伺候舒服了,所以他就能親手給點上個大吉大利的痣,給對方加持一下。”
朱廣臺的嘴巴開開合合,靈巧的好像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樣,南歌嚴重懷疑他這些話根本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爲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壓根就沒在自己身上停留過。
感覺有點多餘的南歌準備找個涼快的地方待一會兒,萬一被陳乳山發現自己,再被捉去做人質······
想到這裏,南歌的頭飛快的搖,給人家添亂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上一次,那個高自清的事情她還自責了兩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