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次受閻王囑託,他恐怕都忘了南歌這個人,還有自己曾經蝸居的學生公寓。不過之前封印他的兩個道士他倒是見過了,還是一胖一矮,形影不離。他們好像非常畏懼朱廣臺尋仇,眼睛根本不敢正大光明的放在他身上。
朱廣臺這個人的性格完應和了名字中的“廣”字,心胸開闊,要不是那兩隻鬼表現的太鼠頭鼠腦,他還是很願意同他們聊上一兩句的。
悠閒的日子過久了,他現在心態都跟以前不一樣了,連南歌這種酒囊飯袋看起來都如此的憂鬱。
南歌驚訝於朱廣臺的變化,但更令她驚恐的是,閻王從始至終紋絲未動,只有摺扇揮舞了幾下,陳乳山的大部隊就已經全軍覆沒,不多時,只剩他自己孤軍奮戰。
眼瞅着不僅勝利無望,就連性命也難以保全,危急關頭,靈機一動,想到了南歌。只見他小碎步翻轉騰挪,南歌根本還沒有看清楚他的行動,這不人不鬼的東西就已經到了朱廣臺畫的圈子的外圍。
南歌自然驚恐無比,眼看陳乳山進攻勢頭分明,她自己又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神求助朱廣臺請他幫自己鬆綁,好讓她逃命。
誰知道朱廣臺不僅有意無意躲避她的視線,還故意在她眼皮底下把手縮到後背去,意思非常明確。
南歌氣急敗壞,想要破口大罵,沒想到,竟然看見本來應該已經走進來的陳乳山還在圈外打轉,他的雖然表面看起來不動聲色,好像玩的就是如此這般的計謀,但緊皺的眉頭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閻王嗤笑一聲,走到陳乳山身邊,“你這是何苦呢?跟我一起下去不好嗎?這些你想法設法好不容易弄來的所謂法術,到了下面,是我們本來就有的本領啊。”
害怕陳乳山聽不懂,閻王特地解釋仔細,爲了讓陳乳山動心,他還特地讓朱廣臺作證,“他在外面待的時間比你還長,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問他,按輩分,你都得叫他一聲叔叔的。”
可惜陳乳山已經鬼迷心竅,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只知道自己辛苦多年一手建造出來的功業全被這個可惡的和尚給破壞了。
“我不管你是什麼來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現在就從我面前消失。”
“這恐怕有點難辦。”朱廣臺說,“看樣子你不知道他是誰啊。”
“愛誰誰,今天我就算自認倒黴了,只要你們趕緊滾蛋,我可以不追究。”陳乳山現在已經開始構思東山再起的計劃了,首先他必須獲得陳樹的皮囊。
“他是閻王。”朱廣臺認爲自己就已經是倔漢子的模版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倔的,準確的說,是蠢。
“逗誰呢,我能在這塊地方混這麼多年,你覺得我下面沒有靠山嗎?別說我曾經見過你,就是沒見過,看你弱的像只瘦雞,怎麼可能是閻王呢?”
“不去。”
朱廣臺忽然興沖沖的戳了戳南歌,“看,作死的要被弄了。”
南歌沒聽明白朱廣臺在說什麼,就看見閻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陳乳山做了什麼,陳楊生的身體就像一坨爛泥,倒在地上,連聲音都沒有。
南歌的嘴巴張成一個“o”字,這種場面她覺得作爲活人的自己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要是沒把你綁起來,落到陳乳山手裏,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嘍。”朱廣臺一邊幫南歌鬆綁,一邊唸叨。
南歌看着有些“姨”化的朱廣臺,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樣子,讓她怎麼接話啊?
從鬆綁到滾蛋,南歌都沒弄明白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見花園街的街道跟別的街道一模一樣了。
她沒從震驚中走出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新月看見南歌還以爲她被什麼東西嚇掉了魂,“請問你是南歌嗎?”
“我·····不是南歌?”南歌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看新月,什麼意思,我不是我自己,那是誰啊?
新月指了指南歌的身後說:“我問的是她。”
南歌扭頭,看見一隻女鬼飄在她身後,一下就想起來那隻小小的黑盒子。這是那隻被碎屍的女鬼。
“嗨~~”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扭頭對新月說:“她就是那個碎屍。”
女鬼全然沒有之前面對南歌的時候的坦然淡定,“我走之前還有點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
“你說吧。”南歌整個腦袋現在還有點懵。
“我的身體還缺了一塊,被我的兒子埋在廚房裏了,雖然就算拼起來也不能算完整,可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全屍。”
“可我們兩個進不去你們家的。”南歌也很想幫她一下。
“你們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師傅,剩下的事情他會做的。”
南歌聽她這話的意思,好像跟李師傅很熟的樣子。南歌根本無法想象,李師傅一身正氣跟鬼魂打交道的模樣。
新月倒是答應的痛快,“我們明天沒有課,能去一趟殯儀館的,不過李師傅明天上不上班就不清楚了。”
“他上班的。”女人的聲音有點急切,好像新月下一秒就會反悔一樣。
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南歌新月只能讓她暫時住在寢室裏,等事情解決了再離開。
第二天,去殯儀館的路上,南歌拉着新月把昨天自己看見的事情手舞足蹈一通描述,只是說說,感覺現在都還驚魂未定。
“我說昨天回來怎麼跟魂兒掉了似的,我還以爲是被那隻女鬼給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