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死男人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什麼招都用上了，就是沒能讓吳魴在他心裏有一席之地。氣得她差點吞掉慕也的靈魂，要不是後來忽然被人反將一軍，這會兒吃了靈魂的自己法力早就上了一個臺階。
雖然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聽說佛牌界不管正牌還是陰牌一般不吞人靈魂，不過她又不是正規軍，自然不必遵守這些所謂的規矩。
“慕也怎麼生病了呢？寶寶，拜託你一定要讓爸爸趕緊好起來啊！”
賣家說惡靈是一隻古曼童，可是她的形象卻是普該嬌，整天聽着吳魴寶寶寶寶的叫，她有時候也恍惚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其實吳魴當時買的時候跟賣家說自己要請一個古曼童，可賣家手裏就只有惡靈着一個，就給她換了一個名字想着碰碰運氣，吳魴要是沒認出來，買賣成交，皆大歡喜；吳魴要是認出來了，大不了這比生意不做了，倒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
不過吳魴是個純純的小白，可以說除了慕也無慾無求，不僅沒認出來，連價格都沒講，直接買單走人。賣家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吳魴來退貨，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惡靈這會兒心情正煩躁的緊，聽見吳魴一遍一遍在自己耳邊唸叨，本就恐怖的黑臉表情竟然有了微妙的變幻。
不過吳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沒注意到。因爲害怕跟寢室的人合不來，所以從大一至今她都是自己住一間寢室。養古曼童這種事情班上的同學一個知道的都沒有。
每天都是她和惡靈在一起，好像兩個形影不離的夥伴，就算吳魴現在知道惡靈已經不耐煩也不可能停止自己的傾訴。她越來越依靠這個小東西，因爲她可太靈了。
······
南歌和新月前腳剛走，王亮後腳就回來了，連飯都沒顧得上喫，“感覺好些了嗎？我的兄弟！”
還沒進門他就開始吆喝，下一秒一股熱浪撲鼻而來，他差點昏倒，“我去，你他媽幹什麼了，這麼臭！”
定睛一瞧，地上大灘的嘔吐物，慕也躺在牀上昏睡，牀的周圍乾乾淨淨。此情此景，王亮見了忍不住讚歎：
“你倒是會吐！”
用紙巾堵住鼻孔，帶上口罩、手套開始清理，爲了發泄心中的不滿，他的動作故意很大聲，可牀上的慕也紋絲不動。
清掃乾淨，屋子裏的惡臭還是沒有消除，王亮又開門開窗通風，空氣流通的瞬間，慕也的眼皮開始動彈。
王亮被薰倒夠嗆沒敢在屋裏帶着，躲到其他寢室去了。慕也好像大夢一場，整個人昏昏沉沉，夢中有吳魴、王亮、南歌、新月，可醒來一看，空空如也。
王亮估計味兒散的差不多了，還沒回寢室呢，就看見慕也高大的身影，“喲，起來了，哥們兒，你喫的什麼啊，那麼臭！我都打掃乾淨了，你可得請我喫飯！”
慕也說完鑽進衛生間，王亮估計他在裏面用消毒液洗澡呢，足足呆了半個多小時纔出來，還好看見他牀上有喫的，不然自己早就餓死了。
從浴室出來，周圍都是舒適的消毒水味，慕也這才感覺自己還活着，剛剛那種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感覺，差點讓他原地去世。
過了午餐點，餐廳裏只有一道無花果炒肉可供選擇，慕也和王亮果斷拒絕這種詭異的搭配，選擇到外面喫。
酒足飯飽，王亮這纔有力氣八卦，“哥們兒，這是怎麼了，跟小姑娘頭一回約會怎麼就趴窩了？”
“就是不太舒服。”慕也也想說的更清楚一點，可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王亮剛要追問，就看見餐廳外面吳魴的身影，不忘指給慕也看，”別說你們倆還真是天賜的緣分。”
慕也小聲嘟囔，“孽緣還差不多。”
王亮忽然神神祕祕的說：“你發沒發現，你這個女朋友一般都是單獨出現。”
“她不是我女朋友！”平日裏慕也對於這種緋聞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聽見“女朋友”三個字，感覺渾身的毛孔都長刺，見誰就想扎誰。
“好好好，不是，不是。”王亮像哄小姑娘一樣哄慕也，誰讓人家請客呢？
窗戶外面的吳魴心態有點崩，她已經在這條街上轉了四五圈，寶寶明明說慕也在這附近的。
擔心慕也的身體，中午回到寢室絮絮叨叨對着惡靈說了一通之後，吳魴就趕緊跑到男寢看望慕也，沒想到撲了個空，寢室裏鎖着門。
按照賣家交給自己的方法，她把惡靈召喚出來，讓它帶着自己尋找慕也現在的位置。說起來有一點尷尬，認識這麼多年，她竟然沒有慕也的聯繫方式。
惡靈現形是一團黑色的霧，很小，不仔細留神根本看不見。它幫吳魴帶路，像一隻狗一樣尋找慕也的蹤影。
惡靈很討厭這份工作，但她此刻更討厭讓她這麼做的人。煩躁到極點的她忽然意識到，吳魴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跟慕也有情人終成眷屬，因爲男方根本對吳魴就沒有情。
這種想法佔據了她的內心，有些東西想要從厚重的迷霧下面鑽出來。惡靈知道那些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過去，作爲人存在過就肯定會有過去的，不是嗎？
可她的過去在記憶中消失了，每當想要回想起一點事情的時候，看見的就只有大片大片的白霧，這種感覺幾乎讓她崩潰。
她像知道自己曾經是誰，來自哪裏，做過什麼，至少是男是女它應該知道。可這些權利都被剝奪了。賣家對着每一位買家所說的每一個佛牌都是相同的過去，相同的年紀，相同的性別。
它們之間的差別跟母豬一次生的小豬的都比不上，這樣的鬼話不僅惡靈，就是別的同伴們也不相信。賣家的鬼話真的是連鬼都不相信，可這些傻乎乎的買主竟然上趕着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