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想看怪物一樣看着南歌，“不然你還想見誰？見閻王嗎？”
南歌碰了一根軟釘子，不再多說，乖乖跟着兩隻小鬼繼續往前走。周圍越來越黑，漸漸伸手不見了五指。南歌心裏非常驚恐，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處理了，“這怎麼回事兒啊？”
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她，她驚恐地大叫，耳邊傳來非常不耐煩的聲音，“從這裏出去就好了。”
這次地府之行進行到這裏，南歌已經後悔了。下一次，打死他都不會在莽莽撞撞跑過來了。人啊，還是不能太裝逼，一不小心就被分分鐘教做人了。
小鬼還真的沒有騙她，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前方燈火通明，南歌認得那裏，是鬼市。鬼差府就在鬼市的後面。
這兩隻小鬼好像對鬼市有一點牴觸，在黑暗中磨蹭了半天，南歌都快要等不及開口催了，才慢慢往鬼市裏面走。
之前跟着七爺八爺，只是草草逛過鬼市，雖然賣什麼的都有，不過給南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還是這裏的秩序井然。
這次顯然不同，不知道從那條小巷子裏忽然跑出來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像古裝劇裏的青樓女子一樣熱情的招呼兩隻小鬼，“小青龍，小白虎，要不要來我這裏玩一玩啊！很有趣的！”
原來這兩隻小鬼分別叫小青龍和小白虎，看來地府對陽間玩的那些梗還是非常熟悉的。
看着對方胸前明明已經快要掉下來，還不停往兩隻小鬼身上挺的的兩個大球，南歌估計把頭埋進去都能被憋死，忍不住問：“人類真的能長出這麼大的東西嗎？”
兩個姑娘這才注意到南歌的存在，一股姑娘氣呼呼的說：“不然呢，是什麼，是塞的方瓜嗎？”另一個則比她聰明很多，她先用手扶了扶，然後湊到小鬼跟前，嬌滴滴的說：“小青龍，小白虎，不如你們幫她驗一下真僞啊！”
南歌真想給她豎一個大拇指，這可真是一個聰明的銷售，可惜小青龍和小白虎不買賬，略微有點嫌棄的推開這兩個姑娘，不耐煩的說：“我們還有正事兒要忙！”
這才只是一個開始，接着走過整個鬼市，各種小商小販，都想不要錢一樣，拼命把自己的商品往小青龍和小白虎懷裏塞。那熱情的程度，兩個青樓姑娘只能自愧不如。
一路走下來，就連南歌的懷裏都抱的滿滿的，更不用提小青龍和小白虎了，這兩個人那是路過啊，分明是去進貨的。
“這也太熱情了，你們兩個像大明星一樣，看來沒有人的地方纔是人情味最濃的地方。”南歌忍不住感慨，雖然她懷裏的黃紙、紙人、紙馬根本用不着。
“錯了，都不是人了怎麼可能還有人情味。”小青龍這麼說。小白虎接着補充，“你以爲這些東西都是白送的，傻孩子，要花錢的，只不過我們兩個手頭寬裕，懶得跟他們計較而已。要是換了別人分分鐘打起來好不好！”
七爺和八爺早在大廳裏等着了，看見兩隻鬼一個人懷裏抱着的東西，毫不意外，七爺指揮小白虎說：“取些錢把賬結了。”
南歌心想這七爺雖然平是看起來挺不靠譜的，沒想到還是這麼有責任、有擔當又善良的鬼差啊。
小青龍偷偷在南歌耳邊說：“別想太多了，那些商販不敢以市場價賣給我和小白虎，只敢收我們一個進貨價，可他們的供貨商還是我們。”
這生意做了個寂寞？要不是在地府，南歌當場就直呼神奇了。
“你大老遠來幹嘛呀？”七爺含笑看着南歌，慘白的手跟手裏的玉石茶杯幾乎融爲一體。他喝了一口茶，那種從上而下的壓迫感跟在學校裏見到時不靠譜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見南歌遲遲沒有回答，七爺的手在南歌眼前晃了晃，“小南瓜，怎麼了，嚇傻了？”
“怕？”這不是在南歌字典裏已經消失很久的字麼，不過她懶得跟七爺較真，還是說正事兒比較要緊，“我得跟你們說一件事情。”
八爺一如既往的招南歌喜歡，穩重成熟，從來不開玩笑，更不借着開玩笑攻擊別人，“你說來我們聽聽是不是我我們猜的那件事。”
“我有一個同學，她的媽媽好像被當作垃圾桶了。”
“什麼垃圾桶？”七爺扣着手指，眼睛眯縫着，好像在尋找指甲裏的微生物。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看見八爺鼓勵的目光，南歌把自己從寶寶那裏聽來的全部都重複了一遍，還特別提了一下關於奇奇和李阿姨臉上的痣之間的關係的猜測。
南歌的話好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七爺眼睛睜了閉，閉了又睜開，別說認真聽了，不打呼嚕就已經非常難爲他了。
倒是八爺雖然皺着眉頭，好像收到了巨大的折磨，不過還是非常認真的接收了南歌想要傳遞的全部信號。
“痣不可能從這個人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個玩意兒就像這些黃紙一樣，雖然有活痣死痣之分，但本質上其實是死的。”
“再說那東西隨隨便便就能輕鬆複製出來，所以，跟本沒有必要費勁讓一個人身上的跑到另一個人身上去。至於你說的別的，基本是真的，我們最近也在清理這些把活人當成垃圾桶的行爲，不過由於數量太過龐大，需要一定的時間。”
七爺接茬說道：“我看你這個朋友的問題，你就能順道給解決了，不過他們家的情況有點複雜，你要小心爲妙。”
“您說的······”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南歌只覺得兩個字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憋悶。
“他的意思是你負責出面清理那個奇奇家，我們負責給你提供後勤保障。”真不是尬黑，八爺說起話來就是比七爺討人喜歡，南歌真心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