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住戶,則是被周捕頭安頓到了別處。
當然,是自保腰包花了錢的。
從這點上來看,周捕頭此人還算不錯的。
否則按照有些官府衙門的尿性,直接以皇家名義不花分文徵用了。
敢反對,當場棍棒教育。
民宅雖然小,但勝在整潔乾淨。
正在姜達禮等人,在土牆壘成的院子裏,商討着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時。
三名不速之客,推開虛掩着的木門,走入屋內。
看穿着光鮮氣質脫俗,明顯不是這座只有二三十戶小山村的原住民。
“請問三位有什麼事嗎?”姜達禮儒雅隨和起身詢問。
爲首的那位青年,看了一眼問話的姜達禮。
又看了看身後的方老道小和尚等人。
見這拖家帶口,老的老幼的幼的奇怪組合,不由露出不假掩飾的輕蔑之色。
“我乃雲河門大師兄王復,此番是受宗門之命前來協助調查鬼魅傷人事件!你們這羣烏合之衆,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這件事交由我雲河門負責便可!”
此話一出,姜達禮和他的小夥伴都被震驚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瞎子。
至於爲啥說對方是瞎子。
睜着眼說自己等人是烏合之衆,這眼睛簡直比正常瞎子還要瞎無數倍……
“這雲河門乃是蘇杭州附近的一座小宗門,在當地頗有名氣。至於眼前這位所謂的大師兄嘛,不說同爲劍宗大師兄的鄭劍明道友能夠打一萬個他,就連那死在姜道友你手中的黑山老妖,都能輕易把他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方老道湊過來,向大家科普了雲河門是啥地方。
簡而言之,雲河門是個小宗門,而眼前的大師兄王復,則同樣是個小弱雞。
因爲自身太過弱小,所以根本無法察覺出自己等人的高深莫測。
“阿彌陀佛!小僧我……”
“大人說話,小屁孩別插嘴!若是今晚還看到你們在此妨礙我們,就別怪我們雲河門仗勢欺人了,望你們好自爲之!”
佛子小和尚站起身來,剛欲開口說些什麼。
直接被那王復給懟了回去。
留下這句“好自爲之”後,雲河門的人便轉身離開了院子。
“小僧我可以幹他們嗎?”
佛子小和尚轉過頭,詢問着五人主心骨姜達禮的意見。
姜達禮皺着眉頭道:“暴力行爲是不對的,尤其是這樣衝上去追着暴打對方,很容易會被認爲我們是在故意挑事,這樣會讓周捕頭難做呀。”
“好吧,那就算了。”自以爲理解了姜達禮意思的小和尚,默默放下了拳頭。
“不,我的意思是,需要找個合情合理方理由。比如你現在走出門去,不小心被他們給撞到了,然後一不小心發生了衝突,演變成了互毆……記住,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我們要以理服人!”
“小僧悟了!”
佛子小和尚,立馬奔出門去。
過了不久,便聽到外面傳來“你們撞到了小僧,快道歉”、“你們竟然仗着人多欺負小僧”、“那就別怪小僧了!大威天龍!”
片刻後,神清氣爽的小和尚回到了院子內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周捕頭帶着兩名衙役走了過來。
方纔他們在路邊,看到了三位花重金請來的雲河門仙師,鼻青臉腫被掛在了牆上。
一開始還以爲青天白日,遭受了殺害那羣書生的兇厲女鬼報復。
後來才得知,是被孫捕頭介紹而來的姜公子等人給打了。
於是便過來詢問詢問具體情況。
“周捕頭,雲河門那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你看把我的小和尚朋友都給欺負成什麼樣了!”
姜達禮先發制人,率先開口。
作爲當事人的佛子小和尚,也一臉無辜道:“他們方纔在路上撞到了獨行的小僧,被撞傷的小僧只是單純想要一個道歉而已,然而他們卻咄咄逼人,甚至還出口侮辱小僧信仰的佛祖,於是只能被迫出手……”
“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周捕頭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佛子小和尚。
原本他還以爲,那雲河門的三人,是被姜達禮等人合力羣毆的。
卻未曾想到,竟然是這樣一位光頭男童所爲。
那王復作爲雲河門的大師兄,在蘇杭城還是頗有名氣的。
就算身爲總捕頭的自己,也自愧不如。
摯友孫捕頭只在信裏提過,這位小姜先生曾一拳轟爆過一頭妖虎。
也沒說過,就連裏面的小和尚都如此之猛呀!
啊!這次真是撿到寶了!
“沒事沒事,諸位好好休息,晚膳隨後會有村民送來!”
周捕頭閉口不提與雲河門衝突之事,相反態度更好和善起來。
那雲河門,態度向來囂張跋扈。
且在知曉這次禍事,對身爲總捕頭的自己所涉甚大後,獅子大開口便索要自己幾乎全部身家。
如今有了更強大的小姜先生等人相助,那三人還管個毛線!
……
……
在黑夜降臨前的這段時日裏。
姜達禮手捧書卷,刻苦備考。
至於爲何要等到黑夜,則是因爲到了夜裏陰氣加重,許多魑魅魍魎便會現身。
加上當時那羣書生,也是在夜間遭遇嫁衣女鬼遇害。
白天師兄李知書,已經去山上巡查過了,並未發現案發現場的山神廟。
“牆壁上這處髒斑,確實沒法清理乾淨了。”
在方老道的忽悠下,立志成爲賢良淑德好人妻的苗苗,正在屋內上飛下竄做着清潔工作。
姜達禮溫聲望去,便看到案臺上方牆面有一處,明顯呈現一塊不自然的灰黑狀。
佛子小和尚走了過來,以豐富的焚香禮佛經驗道:“此處之前,應該是擺放着一座供奉臺,上方的污漬,乃是經年累月煙熏火燎形成。莫非原本這戶人家,還是虔誠向佛的佛教信徒?”
方老道瞥了瞥嘴:“爲何是佛教信徒,說不定人家是我道教信徒,此處原本供奉着我道教祖師呢?”
本就不對付的兩人,就此事展開激烈的爭辯。
最後還是察覺到問題有些不對勁的姜達禮,皺眉開口道:
“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祭祀供奉都屬於正常,大夏私設淫祭的律法都管不到兩教,但爲何這戶人家,要刻意把供奉臺給搬走呢?”
此言一出。
不由讓場中衆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