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者有心，雪姬被他意味深長的話氣到了，原來這些年她一直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可笑這期間她還百般糾結，甚至不惜給出錯誤的消息。
“好啊！”
她笑靨如花，有種自暴自棄的作態。
方逸卻反被她嚇住，於是適可而止，生怕玩得太過把她氣瘋了。
一旁的萬三千卻是一頭霧水，他還不知道兩人正在玩“碟中諜”的遊戲。
“方兄，師徒相通可是江湖大忌！”雖然不明狀況，但絲毫不影響他調侃兩句。
“你覺得我會在意那些俗人的看法嗎？”
方逸臉色不變，雪姬卻沒有他這份厚臉皮，頓時羞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否認！
——
清晨，山道上，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向北而去。
“非去不可嗎？”
雪姬有些忐忑，此行的目的地是她不願踏足的地方。
“不得不去！”方逸看向她，笑道：“五毒的本領不容小覷，我只能暫時控制你體內的毒性，要想徹底根治還需要大內皇宮中的“天山雪蓮”。”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早晚都要面對。”
雪姬有些惆悵，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你會殺他嗎？”
自己喜歡的人和父親註定是對立面，她很清楚兩人的實際差距，真打起來一定是父親喫虧。
“那要看他是否執迷不悟了。”方逸其實也有些懊悔，若是早知道會和柳生家族的女兒勾搭上，當初就該留柳生宗嚴一條命。
吸乾即可……
“你，你可以吸走他的內力。”雪姬猶豫着說道，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方逸被她逗笑了，調侃道：“你真的是柳生家族的人嗎？”
“那我還能如何？”雪姬也有些生氣，她在這邊左右爲難，這人還動不動就取笑他。
看着這嬌憨可愛的模樣，方逸實在不忍拒絕，笑道：“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無論如何都會饒他一命。”
雪姬這才鬆了口氣，這應該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方逸又道：“可我就怕他自己不肯放過自己，對於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來說，剝奪他的能力比殺了他還殘忍。”
平心而論，若是易地而處，方逸也無法忍受辛辛苦苦修煉了半輩子的內力被他人掠奪。
品嚐過身爲強者的滋味，實在很難容忍自己重新淪落回平凡。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前提是沒有目睹過光明。
“只要他活着便好。”
雪姬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但許多事註定無法兩全其美，她太清楚父親對這個男人的恨意有多深刻。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師傅生出情愫的？”方逸有些好奇這個問題，他在不經意間好像橫刀奪愛了。
雪姬別過頭，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羞恥了……
正如萬三千所說，按照中原禮法，師徒戀是有違綱常倫理的。
但男人不在意，她也就無所顧忌了。
方逸也不追問，只能說他的個人魅力太過強大。
唯一可惜的是，絕情斬只怕是廢了！
一個月後……
方逸將雪姬安置好後便孤身向皇城趕去，皇宮大內守衛森嚴，於他而言卻是後花園般，猶如閒庭漫步。
養心殿內，年輕的正德渾然不知有不速之客駕臨，正勤快的批閱奏摺。
皇帝很年輕，還有點小帥，一身明黃色龍袍穿在身上盡顯貴氣。
“沒想到陛下還是位明君！”方逸見左右無人，於是便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他有些詫異，記憶中的皇帝陛下似乎和眼前的這位不大一樣。
他還自封兵馬大元帥來着……
“你是何人？”正德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如常，這份養氣功夫值得一讚。
方逸自顧自向前，隨意道：“姓方名逸，區區薄名只怕陛下從未聽過。”
“先生過謙了，閣下天池怪俠傳人之名誰人不知？”
正德露出一許微笑，道：“先生不請自來，可是爲取朕性命？”
他沒有第一時間呼救，反而十分冷靜。
面前之人連天牢都能隨意進出，外面那些大內侍衛奈何不了他，否則也不會被人混進來還渾然不知。
他真正在意的是對方的來意，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或許是友非敵。
“不，恰恰相反，在下是來找陛下結盟的。”方逸直接進入正題。
“哦？”正德饒有興趣道：“如何結盟？”
他有些期待，這是當下最好的局面了。
對方是友非敵，很可能會是解決他當下困局的關鍵點。
一直以來，正德寄望於曹正淳能限制神侯，不求勝過，但求維持平衡。
但曹正淳的表現不盡如人意，表面上看他掌握了主動權，實際上，他手段盡施也奈何不了神侯。
更讓正德憂心的是，神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
他在等什麼？
或許，當他出手的那一刻，平衡將被打破。
“陛下應該很清楚，誰對你的威脅最大！”方逸一臉意味深長的說道。
“此話怎講？”正德明知故問。
他自然不會輕易信任方逸，難保對方不是神侯的人。
“當朝有兩大權臣，曹正淳只是個宦官，充其量只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方逸侃侃而談，道：“可朱無視不一樣，他也是皇室中人，完全有取而代之的資格。”
“神侯忠心爲國，朕相信他對大明的忠心。”小皇帝仍想掩飾，或者說他心中仍有顧慮。
“在下誠心誠意而來，陛下卻玩弄手段，看來我只能投向神侯那邊了。”
方逸一臉惋惜，喃喃道：“神侯已掌握八大將軍的把柄，只要殺了曹正淳，大局可定！”
說完作勢欲走。
“等等！”正德終於坐不住了，叫住已走到門口的方逸。
“你此言當真？”
“陛下以爲呢？”方逸一臉戲謔，對方想掌握主動權，他偏不讓其如意。
“如若神侯當真包藏禍心，其心可誅！”正德一臉怒意，儼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你想要什麼？”
“天山雪蓮！”
“僅此而已？”
“此行只有一個目的，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