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又拿出那電鞭衝着朱立安揮舞叫囂到:“小子!莫要再在這裏磨蹭!前面帶路,快點走出這勞什子地方”
“這裏怎麼一直是晚上,天不會亮嗎?”朱立安在這幽暗的森林裏待的太久,覺得分外憋屈。而且沒有晝夜變化,他也失去了時間概念,無心考慮今天是幾號,星期幾。
“這是你自己的靈識幻境!”魔童多羅羅咂摸着嘴嘲笑着朱立安:“你居然不識。這迷霧森林,就是你的懵懂無知無識。霧氣乃是你的迷惑,黑暗是你的自性!這裏是永夜,天永不會亮!因爲你矇昧!”
朱立安聽着多羅羅的一番嘲弄,心裏若有所悟。
“都說你是修羅道戰神之王弁天的唯一嫡傳”多羅羅摸着裂了縫,且扭曲的下巴,斜着一雙血呼啦次的大眼看着朱立安說:“我爲何一點看不出你這靈識和一般凡人有啥不同。那龍葵那靈識好賴還是城市,有幾個霓虹燈閃亮的街道,還下個雨的,那似你這幾天這般黑暗荒蠻。”
朱立安聽到這裏,瞬間起了好奇之心,想要多問幾句,腳步也慢了下來。
多羅羅一鞭又抽了下來,嘴裏嚷:“莫要多問,你要是在這麼慢騰騰找不着出路,我就打斷你的腿。”
“打斷我的腿,你就更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了!”朱立安忍痛說到。
多羅羅收起鞭子,在朱立安腿上輕輕踢了一腳叫到:“快走!少說廢話。”
一縷清晨的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在躺下地上的朱立安身上。
那陽光細碎的光線反射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彩在他的睫毛稍上跳動。
朱立安長嘆了一口氣,慢慢坐了起來。
他扭動了一下脖頸,好像經過幾個小時的休眠,繃緊的肌肉也恢復了柔軟和彈性。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昨夜那火燒火燎的鞭痕也消退了不少,只剩微微突起的淡紅印記,用手指觸了觸,也不大疼痛了。
他對自己如此迅速的恢復能力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懷疑昨晚經歷的那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魘。
但是當他拉開房門打算走出去的時候,龍葵順着門倒了下來,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朱立安才醒悟昨晚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彎腰抱起龍葵,將她放在自己臥室的牀上。
龍葵好像完全陷入了一種無知無覺的昏睡之中,呼吸平靜規律,表情空洞,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水藍色的枕頭上,襯着她的一張臉蒼白如紙,猶如一具美麗卻沒有靈魂的木偶。
朱立安低頭凝視着她,心裏充滿疑惑。他不知道龍葵靠近她的目的是什麼,她和魔童多羅羅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他沉思了片刻,不得要領。便站起身,掩上房門,走進了衛生間。
當朱立安打開衛生間的燈站在那一堵牆般寬的鏡子前,他驚呆了。
朱立安對着鏡子,彎起了手臂,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炎,卓一朗和諦聽從冥界返回之後,便聽從師尊地藏菩薩的話:“得放手時且放手”抱着諦聽暫且搬去卓一朗的家住了。
這卓一朗品味和朱立安卻是大有不同,話說這修行了數千年的狼王,頗有些財富積累,平日也做做善事。
他用其中一部分錢在粵海市靈印區買了一個二手的海派花園洋房。
院子不大,切割的整整齊齊的暗紅色大理石壘起的院牆經過百年的風吹雨打,依然光滑亮麗,上面爬滿了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常青藤。
炎走在院子外面,便開始讚歎這院子的幽靜美麗。
“我這個老東西,念舊,喜歡有年代感的東西。”卓一朗一邊用鑰匙開着黑色的老式,雕花鐵藝大門,一邊回頭自嘲地對炎說。
一進門的道路地面由是灰白黑三色卵石鋪就的
道路兩側散種着修剪成各種簡潔又藝術的造型的雞爪楓,羅漢松,和枝葉茂密結着橙紅色果子的櫻桃樹,低矮處叢生着德國鳶尾,梔子,茉莉,道路的盡頭把守着兩棵粗壯高大的銀杏樹,看樣子也有百年曆史了。
道路的盡頭矗立着一棟德國風格的二層小樓,隨經年歲洗禮,依然精細堅固,巍然不動。
白色的設計簡介的拱形大門,赭紅色的牆面上嵌着米白色的碎石,白色的哥特式窗邊常青藤枝枝蔓蔓地纏繞着。
炎隨着卓一朗走進小樓,一層是寬敞的會客廳,褐色的大理石地面,有些歲月的痕跡,但是依然光亮潔淨。
卓一朗帶着炎走向客廳左側的弧形橡木樓梯,在通往二樓的樓梯牆上,掛着幾副油畫。都是白樺林,雪原和山景。
炎指着油畫笑到:“這裏不是該掛家族畫像嗎?”
“你是想讓我掛幾張狼畫像嗎?’卓一朗笑着拍了一下炎的頭。
炎和卓一朗,站在油畫前不動了,炎指着中間的那副畫問:“這是北疆嗎?”
卓一朗擡着頭看着那副畫說:“對,是你我初遇的地方。”
“那個時候,多好……”炎呆呆看着那副畫。
“是啊,那個時候多好”,卓一朗出神的看着那副畫,眼前閃過在白樺林裏飛奔着的炎,嬰兒肥未褪的臉,滿頭墜着明珠的小辮,揹着雕花弓,臉上無喜無悲,也無憂無慮。
而那是的卓一朗還是白頭山狼王最小的兒子,出於好奇心自己下山玩兒,結果踩中了獵人設下的捕獸夾,幾乎被夾斷後腿。
炎如一陣風般跑過,聽見狼崽的低嚎又退了回來,蹲下去一把便扭斷了獸夾將它了救出來。
是她抱着狼崽找到一個乾燥的山洞住了下來,每天打兔子,野雞回來給它喫,採草藥回來給它治傷。
卓一朗還記得,炎抱着他依偎在篝火邊取暖睡覺的樣子,忘不了她身上那清苦的香氣,和跳動的火焰裏那雙銀色的鳳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