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暗暗掐算,覺得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也到了捉姦的時刻了。
她拿起食案上的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香雲片茶,漱了漱口,慢條斯理站起身來,整整衣冠,向着廚房間外走去。
琅嬛一路心跳如擂鼓,深一腳淺一腳向落霞間走去,心裏琢磨着自己如何假裝不期而遇,碰到姦情,如何故作驚慌,大呼小叫,喊得衆人皆知,把此事鬧的沸沸揚揚。
琅嬛來到了落霞間門口,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她將耳朵貼在門上竊聽了片刻,卻發現屋內出乎意料的安靜。
琅嬛不由地心裏納悶:“怎麼會如此安靜?難道他二人並沒喝湯?或者那英術果,並內內庫管事說的那般神奇?”
琅嬛一咬嘴脣,用力推開落霞間的門。
看到屋內牀榻上的一幕時,琅嬛心裏一陣狂喜,幾乎立時大喊出身。
榻前的地上,凌亂的扔着兩個人的衣服。
而榻上果真有兩具癡纏在一起的肉體。
兩人一上一下,肌膚相貼,四肢糾纏,神情沉醉而迷亂。
只是兩人此刻一動不動,似乎喪失了意識。
琅嬛沒由來的心頭一緊,眼皮子狂跳。
她又輕手輕腳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把這二人不堪的情狀看的更清楚一點。
待她看清牀上二人是,琅嬛徹底驚呆了。
榻上癡纏在一處的竟然不是花離和秋月!
而是扶桑和秋月。
琅嬛的心霎時炸成碎片,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她簡直要瘋了,狂亂地搖頭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扶桑!怎麼會是他!不可以!扶桑是我的!他是我的!”
一向冷血詭詐的琅嬛大人此刻也全然不知所措,她雙眼一黑,雙膝一軟,大叫一聲癱倒在地。
琅嬛豈知,花離因爲不放心秋月,並未走遠,就在隔壁的朝霞間,捧着本經書讀。
四周特別安靜,琅嬛這一聲慘叫聽起來就特別清楚。
花離聽得這身慘叫,以爲秋月出了什麼事,心裏一驚,拋下手中書,向隔壁的落霞間跑去。
花離衝進落霞間,瞬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琅嬛軟癱在地,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而榻上亂的一榻糊塗,一襲繡花錦被被滾成球堆在一邊兒,而扶桑正像一襲被嚴嚴實實地蓋在秋月身上。
而兩人似乎意亂情迷道昏厥了過去。
花離活了這麼久,何曾見過這種場面,霎時怒不可遏,狂奔過去,縱身躍上牀榻,揪住扶桑的頭髮揮拳邊打。
趴在榻前痛哭的琅嬛見狀,心裏害怕,怕花離將昏迷不醒的扶桑打壞了,便爬起身來,拼命推開花離,嘶聲道:“你憑什麼打扶桑?這事兒還不知道怨誰呢!還不知道是誰勾引的誰。”
花離的一雙碧綠眼珠幾乎瞪出眼眶,聲音也因爲極度憤怒而變得沙啞,他嘶吼道:“荒唐!你就曉得一力維護你們崑崙山人!我們家秋月年齡小不懂事、身子又弱,若不是你們扶桑用強的,他怎麼會這……樣!這扶桑從見秋月第一面,就生了覬覦之心!定是他強迫於秋月!”
花離氣得臉色煞白,伸手指着琅嬛罵道:“你還真是個強詞奪理的狗屁東西!連極樂天的徒弟都敢欺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把我們好好的師弟玷污了,還要反咬一口!”
花離開始捲袖攘拳,伸手推開琅嬛,和身撲向扶桑又要打,嘴裏罵着:“這禽獸,看我不廢了他!”
琅嬛伸手向着榻上一揮手,在榻周設了一圈結界,將花離擋在榻外,不得碰觸扶桑和秋月二人。
花離看着榻上的二人急的跺腳。
這時,榻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是……是我勾引他在……先。”
琅嬛和花離都詫異地扭頭看向榻上。
秋月細長的眼睛裏晶瑩的淚珠紛紛揚揚滾落。
花離看了他一眼,也抱着頭蹲下身子,痛哭失聲。
琅嬛冷冷地看了一眼花離。
秋月眼神哀傷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扶桑,伸手拿過一邊的錦被,將他的身體裹了起來。
琅嬛伸手解了結界,俯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花離擡起頭來,眼睛紅紅地說:“要不這事就此罷休。我們都不提,權當此事沒發生過。”
琅嬛怎肯自己的一番苦心算計就此付之東流。
她緩緩開口道:“這事情,怎能就此罷休?扶桑與我青梅竹馬,我倆自幼就有婚約,如今讓你師弟搞出這麼一樁齷齪事,你讓我一姑娘家,今後怎麼活人?要麼鬧得天下皆知,讓你師弟引以爲戒。不能再任意妄爲。要麼你偷偷稟報了你師傅,讓你師傅私下裏將秋月帶回去管教。”
“胡說八道!”琅嬛身後爆出一聲爆喝,如炸雷一般。
花離和琅嬛皆是一驚,轉頭看過去。
只見扶桑已經甦醒,一手摟着秋月,端坐於榻上,對着琅嬛和花離二人怒目而視。
扶桑用錦被裹着下身,筋肉虯結,健壯的上身在幽暗的房間內散發着如玉的柔和光芒。
他濃眉倒豎,看着琅嬛道:“我何曾與你有過婚約?我甚至從未說過我喜歡你。我從小隻當你是姐姐。我唯一真心喜歡的人是秋月。”
琅嬛身子劇烈地晃了晃,臉色更加蒼白。
扶桑轉頭看向花離道:“花離,你說的沒錯,今兒的事都是我強迫秋月的。他並不情願,只是反抗不過。你們不可責怪與他,要打要罰要殺,全衝我來!不可難爲他。”
花離氣得渾身發抖。尖尖的牙齒將嘴脣咬出了血,鮮紅的血跡順着他雪白的下巴蜿蜒流至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