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別墅裏的那半截藍色人魚骨，是不是也從這個裏面打撈出來的？
“王國在哪裏？在人魚海灘嗎？”
娃娃魚一臉茫然：“人魚海灘是哪裏？”
“一片打撈過人魚骨的海岸線，後來一直有寶藏遊客去那裏。”
“我不知道，我之前沒有看見過住民。”
娃娃魚依舊揹着身，搖了搖尾巴。
“王國在海底，到處都是用漂亮的珊瑚和貝殼做成的房子。”
“在3區？”
“我不知道……”
娃娃魚垂下了頭。
“對不起，住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從廢墟堆找到的海螺裏，學會了說話。從出生起，我就是孤孤單單的一條魚。”
“你唱的那個歌，也是在廢墟里學的？”
“嗯，一本殘缺的樂譜上面記着的，說是號令人魚族用的。”
“歌詞是什麼意思？”
“我的音律學得不大好。”娃娃魚心虛地說。
“它們根本不聽我的號令，只是好像有點怕我。所以遇到那些雜血人魚的時候，我就唱歌，這樣它們就不會抓我了。”
娃娃魚說着，用鰭抱了抱自己，看上去在發抖。
“但是它們雖然不抓我了，卻還是跟着我。沒辦法，我只好一直遊啊遊啊……”
姚竟點了點頭。
現在起碼解決了一個疑惑，就是那些競技場的外來人魚的來歷。它們應該是人魚海灘附近的變種，一路追着娃娃魚過去的。
“最後一個問題。”
姚竟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到了。
“你上次說的‘血契’是什麼意思？”
娃娃魚聽見“血契”這個，嚇得整條魚瞬間定住了。
“我不要你的血。”姚竟說。
“嗯……我也不知道，也是廢墟里的貝殼書上寫着的。”
娃娃魚怯怯地說。
“上面說，如果住民和娃娃魚締結血契，就能實現願望。”
“怎麼締結？可以實現什麼願望？”
娃娃魚擺了擺尾巴。
“上面只有這一頁，別的內容就沒有了。”
姚竟低頭思索了一番。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說着，就要把魚缸關上。
“等等！住民，你要去哪裏？”
姚竟瞥了它一眼：“去做任務。”
“那你……那你還回來嗎？”
“沒死的話，就回來。”姚竟輕笑了一聲。
沒等娃娃魚繼續開口，他就關上了魚缸，把黑布又蓋好了。
整理好魚缸之後，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五分鐘了。
他徑直走向牀邊，蕭黯看起來還和之前是一樣的姿勢，動都沒有動過。
姚竟伸手把他的口鼻捂上了。
蕭黯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臉也開始泛紅，不一會就開始劇烈地咳嗽。
姚竟移開了手，蕭黯睜開眼睛，大口喘了幾口氣，這才從牀上坐起來。
“姚哥哥，你這叫人起牀的方式……好別緻啊。”
蕭黯鬆了鬆襯衣的領口，雖然原本最上面的扣子也沒有扣上。
“什麼時候醒的？”姚竟冷漠地看着他。
“什麼什麼時候，這不是剛醒嘛！”
蕭黯伸了個懶腰。
“那我們現在出發嗎？”
姚竟斜了他一眼。
“走吧。”
***
-人魚別墅前廳-
姚竟和蕭黯推門進去的時候，險些被邊上突然出現的棒球棒砸到。
“你們終於回來了！”
蕭黯打量了一下換了套運動裝的淮青。
“你回去一趟就準備了這個？”
“我去了藥店，那些可能派得上用場的麻醉劑、化學用品通通都不能能買。”
淮青翻了個白眼。
“可你這球棒……”
“我還有這個。”
淮青說着，從腳邊拿起了一把園藝用的大剪子，一邊咔咔剪了兩下。
蕭黯：……
姚竟點了點頭：“給鮫人剪剪指甲是夠用了。”
淮青無奈地把東西扔到一邊，順勢在沙發上蹲了下來。
“我也不想，但是初級住民能買到的就是這種東西了，除非去黑市。”
說完她又看了那兩人一眼，疑惑道：“你們回去幹嘛了？”
蕭黯：“睡了一覺。”
淮青：……
“你爲什麼躲在前廳，中村薰呢？其他人呢？”
蕭黯環顧四周，發現一片寂靜。
姚竟已經走向了通往後部的走廊，朝那邊探出頭去。
蕭黯默默地跟了上去：“怎麼了？”
“好黑。”
從走廊開始，整個別墅後部一點燈光都沒有。
今晚似乎是個陰天，月光也看不見。
“我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後面的燈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麼，只有前廳那裏還有燈光。”
淮青也跟着走了過去。
“所以我就留在前廳了，別的地方感覺也不太安全。”
“其他人呢？”
淮青搖了搖頭：“不知道，沒看見。”
姚竟狐疑地把目光投向了走廊的方向。
原本走廊正中還有一個小噴水池，上面有一個人魚雕塑。
“那個雕塑……我記得是藍色的，對吧？”
蕭黯說道。
因爲沒有燈光，只能依稀看見前方有一塊黑漆漆的輪廓，別的一概都看不清。
“大廳裏的人魚骨是藍色的，娃娃魚的血是藍色的，這個雕塑也是藍色的……但是中村薰變成的東西，根本和藍色一點都不沾邊啊！”
“碧姬往海里扔過東西，當時我看見了，也是藍色的。”
姚竟皺了皺眉頭。
“碧姬……”
蕭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怪異。
“碧姬的眼睛，也是藍色的。”
“在她的國家，眼睛是藍色也很正常，不見得有關係。”
姚竟斜了他一眼，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
爲什麼其他地方都沒有燈光，前廳卻留着？
就好像故意要把他們往前廳趕一樣。
在競技場被鮫人驅趕的場景又浮現在姚竟面前。
“圍獵”，正是鮫人擅長的。
他的心中涌起一陣不好的感覺。
“不對，快走！”
他正想後退，突然感覺蕭黯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腕。
“姚哥哥，好像太遲了。”
黑漆漆的走廊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雙藍色的眼睛。
緊接着，背後的燈光陡然熄滅，整個前廳也陷入了黑暗中。
三個人緩緩回過頭。
黑暗之中，前廳一點一點地亮起了藍色的光點。
數量之多，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地將他們包圍了。
“我靠……”
而身後，那雙藍色的眼睛也在悄然朝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