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別人的大腦？
“……或者說,我懷疑這個細胞的主人就是要讓我們這麼幹。”
木木說道。
“裏面的細胞被處理過，包含的信息可能不全。雖然我目前只嘗試復原了大腦結構，沒有嘗試全身,但很有可能，我只能復原大腦！”
“什麼意思？”
姚竟問道。
“復原結構是建立在遺傳信息的解析上的，本質上是用機器讀取寫在裏面的東西。”
姚竟明白過來：“是讀取有限制？”
木木點點頭。
“即便裏面包含一個人的全部遺傳信息，但是讀取端無法讀取的話,其他信息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作用。”
“爸爸做的機器基本都能超越系統的基本權限,如果他讀取不到的話，就說明對方技術比他更高,或者權限更高。”
木木說着停頓了一下,像是要強調似的。
“沒有人的編程技術比爸爸好,所以對方就是權限比他高而已。”
肖若安無奈地笑笑：“木木,我沒到你說的程度。”
“你是。”
木木斬釘截鐵地說。
“我看人不會錯的。爸爸就是全世界最厲害的。”
肖若安無奈地笑笑。
“好吧。”
“那姚竟哥哥呢？”
“這個哥哥……”
木木皺着眉頭打量了他一眼。
“目前看來還可以吧,我再看看。”
說完,就嘟着嘴轉了過去。
姚竟聽着她一個叫“爸爸”，一個叫“哥哥”，總覺得輩分不大對。
……好像喫虧了。
“別的不說，這個細胞的主人一定很清楚信息讀取的規則,也知道我們能做到這個程度的解答。”
姚竟說道。
“所以他給我寄這個塗片，可能就是要我們進入他的大腦。”
如果說,湯姆·羅耶是在“邀請”姚竟進入他的大腦，那未免也太慷慨了。
進入大腦，一個人的所有習慣、思維方式、三觀……都無處遁形。
就像一本打開的書一樣,供人閱讀。
“如果是這樣,我們在他的大腦裏看見的東西應該也經過篩選。”
肖若安說。
“他只會讓我們看他想讓我們看的東西。”
“可是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寄一盤錄影帶不是更快嗎？”
姚竟奇怪道。
不僅僅是這次,湯姆·羅耶每一次和他的接觸,都十分曲折離奇。
“也許是這樣比較隱蔽。”
肖若安猜測。
“不容易被系統發現。”
“有可能。”
“可是湯姆·羅耶本身就是mis的研究員，爲什麼他要想方設法繞開系統？”
姚竟和肖若安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mis內部也分了不少派別。不管湯姆·羅耶的目的是什麼，他和掌控系統的那一派應該是鬧崩了。
那麼他這樣接觸姚竟，還透露出他和姚爲民的關係，是不是都是爲了“拉攏”？
姚竟心生警惕。
還有一種層面：湯姆·羅耶是在用此舉顯示他的掌控能力。
他知道姚竟這一方能動用什麼程度的器械，所以給出的都是他們能力範圍內的信息。
“也許，手段本身也是信息。”
木木說道。
姚竟如夢初醒。
迄今爲止他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告訴他：mis在做什麼。
難道……
“我們要怎麼進入他的大腦？”
姚竟問道。
“需要一些時間，首先也要把你的意識導入接口機器裏。”
“其實就是把雙方的意識全部導入一個信息媒介系統，然後在系統裏實現生物層面做不到的操作。”
“就像把現實世界人的意識導入天堂系統一樣，我們要在天堂系統裏再做一遍一樣的事？”
肖若安點點頭。
禁止套娃。
“姚哥哥，你可能還不知道。”
肖若安緩緩地說道。
“賽博城還有一個名字，叫獻市。”
“獻市？”
“如果說初級世界的‘黔市’是代表過去，中級世界的‘獻市’就代表現在。”
“這是外面那個世界，正在變成的樣子。”
姚竟嚥了咽口水。
“正在變成……？”
“我想，他們應該是在天堂系統裏做了模擬運行，沒什麼問題之後，才投入現實世界進行改造。”
“當然，現實世界的進程沒有那麼快，不過我已經看到一些系統裏的東西在外面出現了。”
“所以……”
肖若安輕聲說道。
“也許你還有可能……”
還有可能回到外面那個世界。
肖若安想着，卻沒有說出來。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導入？”
“還需要做一些準備，最快明天吧。”
木木說着，把面前的一個機械臂一推，儼然一副熬夜的準備。
“先養足精神，明天再說。”
肖若安說道。
“lucy做好了飯菜，喊我們下去了。”
姚竟看看木木，後者已經又投入了一個新機器的操作當中。
他不再說什麼，便跟着肖若安一起朝外面走去。
“一會我讓他們送一份蛋糕上來。”
出門前，肖若安回頭說道。
木木依舊沉浸在那個機器裏，擡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聽見了。
牆壁又合上了。
“surprise！”
在兩人走出大廳的電梯門時，突然被一陣綵帶噴了一身。
lucy一手拿着綵帶筒，一手拿着歡迎花束，見姚竟過來，就把花一把塞到了他手裏。
姚竟看着面前的紅玫瑰：“……”
lucy讓開後，就看見常洛一臉被脅迫的表情，遠遠捧着一個蛋糕站着。
在看到姚竟的一瞬間，他的臉還是白了幾分。
lucy輕輕踢了他一下，常洛纔回過神來，勉強往前走了兩步。
“小姚醫生，歡迎你來中級世界。”
“還有呢？”
lucy提醒道。
“歡迎你……加入ais。”
姚竟一臉疑惑：“什麼……ais？”
他茫然地看向了肖若安。
“就是這個啦！”
lucy自信地撩起自己的手臂，露出一個紋身。
“其實就是anti-mis！‘反人類智造計劃’！哈哈哈，酷不酷，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呢！”
姚竟沒從“反人類”中回過神來，lucy又張牙舞爪地朝常洛撲過去，硬是把他的衣領扯開了。
“看，常洛的紋身在這裏。”
翻完以後，她又朝肖若安衝了過來，就要掀他的衣服。
“shawn，你是不是紋在腰上來着？來給小姚醫生看看。”
肖若安連忙往姚竟身後躲。
“不必了，他已經看過了……真的！”
他求助似的看向姚竟，見姚竟點了點頭，lucy這才放過了肖若安。
見他們被lucy逼作一團，姚竟在一旁，不由得莞爾。
他擡起頭，看着這個全新的地方。
ais……
他之後……就屬於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