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園祭這一盛事,除了邀請函執筆者備受人矚目之外,開園祭當日的才藝展示,也是女學的要緊事,因爲當天邀請來的可是整個淮州女學學生的女眷,以及淮州所有有品級的貴婦夫人。
對女學的先生們來說,是爲了讓大衆看到她們的教學成果,好讓更多人將他們的女兒送進進學,而對學生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自我展現與交際的平臺。
淮州女學一共分四個年級,分班授課,學生年紀從八歲到十四五歲不等,很多人家挑選兒媳婦,就是在女學裏邊找,所以對女學生而言,這個開園祭很可能也關係到她們的終生大事。
因着開園祭的緣故,現在學院裏的課程也調整了不少,上午正常授課,但到了下午,就是學生們共同商議才藝表演,可以一個人組成一個節目,也可以多人一起,但必須每個學生都參與。
這一年的學園祭,很快就進入熱火朝天的準備當中了。
“雲歌,今年還是你,我,芷蘿一塊表演一個節目吧。”
“我沒問題,待會等芷蘿來了,咱們商量一下看看準備個什麼樣的吧。”
孔沅香點了點頭,道,“我直接去找她過來好了。”
雲歌朝孔沅香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繼續翻看書本,想着等學園祭結束了,就去找院長打聽一下皇家女子學院的報名情況。
不過,雲歌還沒看多久的書,就突然被人打斷,“蘇雲歌,你趕緊去畫室吧,孔沅香和人打起來了!”
對方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許是跑過來的緣故,滿臉通紅,額頭上更是冒着一層細密的汗珠。
“打起來了?她很誰打起來了呀?”雲歌一邊收拾書,一邊開口問細節,不知道孔沅香剛離開這麼一會會,怎麼就跟人還動起手來了。
報信的也是雲歌的同窗,叫柳慧,人如其名,宛若蒲柳般嬌弱,不過人十分聰慧,但人極爲低調,與班裏其他人的交情都一般般,獨來獨往,雖說柳慧和雲歌平日碰到也會點頭打招呼,但柳慧如此拼命的跑來報信,倒是出乎雲歌的意料之外。
“宋芷蘿也在,具體怎麼回事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跟唐寶嘉和李瑩瑩發生了什麼衝突,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打起來了。”
一聽到唐寶嘉和李瑩瑩的名字,雲歌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最近兩日,她們兩跟何瓊枝走得極近,不管做什麼都一塊,形影不離,這感情好得跟親姐妹似的,雲歌都佩服何瓊枝,剛來兩天就能把人哄得唯她馬首是瞻。
雲歌合上書,趕緊往教舍外走,不過看到氣喘吁吁的柳慧也跟在身後,連站住腳,開口道,“柳慧,你先歇着吧,畫室那邊我自己去就行了,等回頭我定好好謝你。”
柳慧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雲歌擔心她再跑一趟,回頭身子扛不住。
雲歌點了點頭,然後直奔女學的畫室,心底各種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何瓊枝使了什麼手段,不然孔沅香就算性子略急,但也不至於這麼分不清場合,直接在女學裏跟同窗動手。
往畫室去的路上,途中遇到不少同窗,她們看到雲歌急匆匆的模樣,都忍不住頻頻側目,有人更是交耳議論。
雲歌也不理睬這些人的視線,腳下的步子沒有減慢半分。
到畫室外頭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擠滿了人,裏邊時不時傳來爭吵以及打砸的聲響,雲歌一急,連上前扒開圍觀的人羣,開口道,“麻煩大家讓讓,我進去一下。”
見雲歌過來了,門口的人立馬往旁邊站了站,給雲歌讓出來一條路,雲歌連快步進屋。
這一進屋,雲歌就看到畫室內一片狼藉,桌上也亂得不堪入目,地上更是灑滿了水,給畫作上色的顏料更是四處都是,畫紙也撕得粉碎。
視線再往裏挪動,雲歌就看到宋芷蘿和孔沅香衣衫不整,頭髮更是亂糟糟,至於李瑩瑩和唐寶嘉,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還有幾道紅印,似乎是被人抓的。
而此時的孔沅香,手裏還舉着一個花瓶,眼看着孔沅香要把手裏的花瓶往人身上砸,雲歌嚇得大聲喊道,“沅香,你趕緊把花瓶放下,別衝動。”
雲歌這麼一喊,唐寶嘉和李瑩瑩倒是先反應過來了,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一臉警惕地看向孔沅香,雲歌生怕孔沅香一時衝動做下無法挽回的錯事,連上前抱住孔沅香,然後對一旁的宋芷蘿道,“芷蘿,趕緊把花瓶拿下來。”
“雲歌,放開我,我今兒就要讓她們兩個知道亂嚼舌頭的厲害。”孔沅香邊說邊掙扎,只可惜雲歌拼了力氣阻止,讓她不能動彈。
宋芷蘿見狀,趕緊上前,踮起腳伸手從孔沅香手裏奪下花瓶,過了好一會後才放置原處。
也算是冷靜了幾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花瓶又放回了原處。
待孔沅香冷靜下來後,雲歌才鬆開她,然後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這……”
雲歌都有些不忍說不下,這個場面要是被禮儀嬤嬤看到,她們幾個肯定免不了要重罰。
孔沅香沒有說話,不過雙眼卻是狠狠地瞪着不遠處的唐寶嘉和李瑩瑩,雲歌見狀,只得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宋芷蘿。
四目相視,宋芷蘿明白雲歌的意思,她走到雲歌身邊,伸手貼在雲歌耳朵邊上,小聲道,“唐寶嘉和李瑩瑩私下散播謠言,污衊雲歌因爲品行不檢點,所以被人退婚了。”
退婚!雲歌聽得這個詞,腦海中就立馬想到一個名字——何瓊枝。
知道雲歌退婚的人,除了宋芷蘿和孔沅香,就只有何瓊枝了,孔沅香和宋芷蘿肯定不會對外說,那麼就只有何瓊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