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潛意識，似乎總是會想起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人。
不管是秦夙，蕭長雍……黎晏蘇……
他們都只是夙夜的一部分啊。
曾幾何時，顧夢竟發現，自己只有呆在夙夜面前，纔會安心。
纔不會覺得自己這漫長的一生漂泊無定。
可不知爲何，顧夢說出那兩個字後，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她還是清晰地感知到了對方那一瞬間的冷意。
只是她已經沒辦法再去追尋，因爲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胃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但感覺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
她舔了舔乾燥的脣，看了看四周。
VIP的病房，只有她一個人，誰送她到的醫院？
顧夢正想着，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對上熟悉的臉，顧夢的表情微微停滯。
牧遙提着粥放到牀頭櫃上，沒說話，自顧自地打開了盒子。
“喫。”
他將盒子遞到她面前，語氣與昨天的天差地別。
不知道爲什麼，顧夢覺得他好像情緒有些不對。
以至於顧夢只敢小心翼翼地接過米粥，都不敢問他，昨天他說的那句“女朋友”，是真的，還是爲了應付宿管阿姨。
喫完後，顧夢感覺自己的胃終於好受了點。
“牧遙學長，昨天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牧遙沒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冷漠得讓人不敢靠近。
顧夢表情有些僵硬，她抿了抿脣，“……昨天的事，謝謝你。”
牧遙還是沒說話，只是給了她一張交費單。
顧夢有些愕然的接過。
她就一個胃病，那麼貴？
似乎看出了女孩的懷疑。
牧遙道：“VIP病房一萬，帝都最厲害的主治醫生兩萬，其他西藥都是進口的，兩萬三。”
顧夢就一個胃病而已，用得着請那麼厲害的主治醫師？
而且她看了看藥費單，也沒做手術呀，就掛了點針水，住了一晚上……
這樣就五萬三了？
顧夢默默的偷看了牧遙一眼，見他眼神淡定，倒是不像騙她的樣子。
五萬三，比起五個億，好像微不足道。
顧夢自己把自己勸服了。
可沒想到，下一刻……
牧遙又道，“還有，昨天是我開車送你來的，因爲你車子被剮蹭了，維修費五十萬，得算在你賬上。”
“五十萬？”這一次，顧夢睜大眼睛。
五十萬？
他咋不去搶呢？
顧夢吸了口氣，想到自己畢竟中了那麼多錢，還他的算起來也不算多了。
顧夢微笑：“學長，能先欠你……”
“不能。”牧遙冷漠的打斷她的話。
顧夢微笑僵住：“可是我中獎的錢可能還要幾天……”
但牧遙一點都不好商量的樣子。
那眼神要是現在她不還錢，就要把她大卸八塊的樣子。
顧夢實在是忍不住，攤手道：“學長，實話告訴你，我沒錢。要麼你再等幾天，我多還你一點；要麼，你看看我身上什麼東西值錢，你拿去抵債吧。”
聞言，牧遙睫毛輕闔，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眼神逐漸變得嫌棄。
“把你賣了都不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