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帆的人去了哪兒?
顧昭昭的心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就在她思考之際,突然有個人從人羣中走了進來,手邊還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村長,你在這兒就好了。”男子徑直走到村長跟前,長舒了口氣。
對於這話,村長愣怔了下,不解地問:“怎麼了?”
男子指着手邊的小女孩,焦急地說:“大事不好,俺家妮子剛纔回來同我聊起,說昨天夜裏一帆一個人離開村子,他要去衙門爲他奶奶伸冤。我琢磨着那天黃家鬧事動靜那麼大,加上黃員外家有背景,一帆這麼跑過去,搞不好性命不保。”
這番話自然是落到了顧昭昭的耳邊,她頓時就反應過來,大步來到男子的跟前,緊張地詢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一帆獨自前往了京城。可他那麼一個小的孩子,怎麼能夠自己跑過去。”
男子剛纔不在這兒,故而不知顧昭昭的身份。
被她這麼質問了一圈,愣是半響一句都沒有回答上來。
村長見狀,急忙上前解釋了起來。
在得知顧昭昭是首輔夫人後,男子驚得嘴巴張開,一時忘記該接什麼話。還是旁邊的村長推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磕磕絆絆地說道:“俺也是俺家妮子說得。”隨之他看向手邊的小女孩,問,“妮子,你同人家夫人說說,一帆人去哪兒了?”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惶恐地看着周圍一圈子人,嚇得說不上話來。
在察覺到這點後,顧昭昭長舒了口氣,她緩緩蹲下身子,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告訴姐姐好不好?因爲一帆現在可能會有危險,你說出來的話,我纔好去幫助她。”
看着她和善的神情,小女孩抿了下脣,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昨天夜裏,我來找一帆哥哥玩。我娘說一帆哥哥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就想來陪陪他,順帶將我沒有喫掉的一個番薯給他。沒想到我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帆哥哥要出去。”
往後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昭昭也弄明白了大概情況,乾脆就問了重點的地方。
她拉着小女孩的手,耐心地詢問道:“小妹妹,你可知曉一帆什麼時候離開,然後他又要去哪裏?”
如果當真如同女孩父親所言,一帆要去衙門告狀的話,自己必須要前去阻攔。她不知道官府那邊是否會處理,可黃家能夠在大半天將人活活打死這點,就說明他們根本無所畏懼,壓根不怕別人去衙門。一旦一帆去了,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小女孩遲疑了下,繼續說道:“一帆哥哥說,黃天寶害死了他一家子,他要去找他報仇。他聽京城裏面的人說,只要有不平的事情,就可以去找衙門的人。然後,他就走了。”
突然,她主動上前拉扯住顧昭昭的衣袖,小聲地詢問道:“姐姐,你真的可以救下一帆哥哥嗎?他人很好的,有時候去城裏面有好東西,也會帶給我的。”
不過她還是強顏歡笑,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柔地說:“放心,我一定會將一帆給你帶回來。”
現在她要趕去京城,務必要在一帆去衙門之前將他給攔住。
“紫瑜,你留在這兒幫孫婆婆料理下後事。我回到京城會派來一輛馬車過來接你,此處就交給你了。”她起身將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下,其後感激了下村民,便帶着椒椒風塵僕僕地離開了。
椒椒在京城時間不長,可車伕對於京城的地貌很瞭解。
從沙河村離開後,顧昭昭快步來到馬車前。
由於平日留在旁邊等待,車伕基本上會坐在馬車上歇息一會兒。
在聽到動靜後,他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從馬車上跳下,走到跟前詢問道:“夫人要回相府麼?”
“不!”顧昭昭搖頭否決,“你可知城西城門處最近的衙門在哪裏?”
“最近的衙門……”車伕在腦海中思索了下,道,“有個衙門靠近城門處不遠,夫人是要過去嗎?”
顧昭昭應下:“情況緊急,我也來不及同你說特別多,需要儘快趕過去。”
在說得時候,她便在椒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得了吩咐的車伕也順勢坐上了馬車,在將繮繩給拉住後,道:“此處不是官道,走的起來可能有點陡峭。夫人可要坐穩了,那麼小的就開始趕路了。”
在確定顧昭昭已經坐穩後,車伕甩出手中的長鞭,向着城西的城門處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京城某處的衙門前。
一個身材瘦弱矮小的男孩看着衙門緊閉的大門,心下躊躇了幾分。
不得不說,就擊鼓鳴冤的鼓架子他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完成。
先前沒有想那麼多,可真正看到衙門的時候,他也有些懷疑和猶豫。
不知道衙門是否真的能夠像那些老爺們說得一樣,只要擊鼓鳴冤就能夠替奶奶討回公道。可爹孃都死了,如今他們連奶奶都不放過,這口怨氣他咽不下去,說什麼也要幫助奶奶討回公道。
在一番琢磨之下,小男孩眼神中的彷徨最終被堅定所取代。
他要爲爹孃和奶奶報仇!
他決然地邁着步子走上前去,廢了半天的力氣,方纔從高處將鼓槌給拿了起來,對着高高的鼓面使出了喫奶的力氣,狠狠地敲擊下去。
砰砰砰!
一連數聲,小男孩的力氣或許不夠,可聲音卻仍然很響,瞬間就引來了不少圍觀的路人。
在看到衙門前擊鼓鳴冤的小男孩後,不少人都投來了疑惑、好奇的眼神。
“哎喲,怎麼才芝麻大點的小孩敢跑到衙門去擊鼓鳴冤。”
“這纔多大點的孩子,別是誰家的熊孩子跑出來胡鬧吧。”
“不管怎麼樣,衙門的鼓也敢敲,也不知道有幾條命夠這些官老爺塞牙縫的。”
……
百姓們看着小男孩紛紛議論起來,對於他擊鼓鳴冤的舉措感到相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