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同雷武堂堂主相處了多年,她很清楚堂主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次沒有成功達成交易,依照堂主的性格,必然會在自己婚配一事上調查。一旦發現是假的,到時候不光人救不回來,他也會耍手段不成這段聯姻。
這些年,雷武堂一直想向外面的擴張,他絕對是不會放過東市的。到時候又是怎樣的有一場血雨腥風,她不敢想象。要是知曉此人會在關鍵時刻這麼拖後腿的話,她是堅決不會聽從父親的吩咐前來相助。
想到這點,傾樂的眼中就多了幾分不安。
面對她焦急的神情,顧昭昭未曾立馬解釋。
她一把將人給拉倒旁側來的院子內,二人巧妙地躲藏在假山之中。
傾樂沒想到她會這麼做,頓時就來了火氣。
起初還以爲他是什麼正人君子,現在看來,也是一個毛手毛腳的流氓。
就在傾樂剛要發怒之際,顧昭昭卻有所預料地擡手捂住她的嘴巴,告誡道:“千萬別說話。”
聽聞此話的傾樂瞪大着眼睛,不解地望着顧昭昭。
對此顧昭昭沒有解釋,輕輕撥開面前的灌木叢,冷眼地朝着外面看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一幫人齊刷刷地走過。
傾樂也看到了這樣的情形,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爲何會動用了這麼多人?”她不免感到有些疑慮。
就算是有人闖進來,那也不至於這麼多人一下子過去。
關鍵她還注意到,那夥人之中領頭的就是堂主,看樣子雷武堂是出了大事。
在確定這夥人遠去後,顧昭昭主動從假山中退了出去,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滿懷歉意地說道:“剛纔情況危急,來不及同大小姐解釋,還望大小姐莫要聽我這般俗人一般見識。”
怎料此話剛落,傾樂頓時就被逗笑了。
那張傲慢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抹笑意,道:“你說是情況危急,那麼我現在很想聽你好好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說不清楚的話,你今日別想活着離開,我就將你送到雷武堂堂主的面前認罪。”
“不!你不會的。”顧昭昭肯定地說,“我知道大小姐不喜歡雷武堂的堂主,況且我們現在名義上也是夫妻,大小姐沒有必要爲了我去打自己的臉。”
“你!”傾樂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本想用此話嚇唬她,哪曾想這人一點兒都不上套,實屬是沒有意思。
就在她不想理睬顧昭昭時,顧昭昭卻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此處的情況真的緊急,我就一邊走,一邊同你說。”
不等傾樂反應過來,她就拉着人朝着前方走去。
待傾樂回過神來時,目光就定格在她牽着自己的手上。
這……人怎麼這樣!
要是換作旁人的話,他要是敢這麼做,自己定然會要了她的小命。
可在面對眼前之人時,她卻莫名說不出拒絕的話,甚至覺得心口在不安的跳動着。
可她現在還想不出來,誰會同自己一樣冒險前來搭救一帆,莫非是賀蘭玖?
然而昨夜自己在收到綁架信的時候,賀蘭玖不曾回來。就算是以他最快的速度知曉此事,也不可能安排好人來解救。既然如此,那又會是誰呢?
與此同時,京城的另一端。
眼下將近傍晚,夜幕降臨,五彩地雲霞宛若絲帶般在天上漂浮着,絢麗奪目。
正值飯點,如今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就在某處茶攤前,一張指節分明的手不斷地敲擊着桌案,冷冽的寒眸穿梭在人羣之中,注意着周圍的動向。
約定好的時間已經到了,爲何人還沒有出現?
坐在此處的正是賀蘭玖,此時的他身着樵夫的衣裳正坐在茶攤前喝茶,可眼神卻不斷地打量着四周。然而他的重點卻在不遠處角落的小木桶上,一萬兩銀票的贖金就在裏面。
只要誰敢上前,那麼自己定然會將其就地擒住。
居然跑到自己的相府抓人,甚至還在天牢中解決了黃天寶。這已經並不僅僅是作奸犯科那麼簡單,分明就是在他的頭上動土!好在黃天寶的事情自己在皇上的面前解決了,不然就是將那人抓出來扒皮抽筋也不爲過。
想到此處,賀蘭玖的身上就隱隱籠罩着一陣戾氣。
與此同時,身邊突然有人輕輕拍打了下他的肩膀。
在察覺到這點後,賀蘭玖當下就警惕地看了過去。
“怎麼了?”
面對這一問,墨雲注視着前方,小聲地說道:“大人,前方不遠處有個可疑人物!”
就算他的心裏面是排斥着大人插手夫人的事情,可事態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也只得認栽。不然讓大人一人在外面忙碌,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賀蘭就順着墨雲的話看向前方,隱約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老者,佝僂着身子。
乍一看,的確是沒有任何問題。
可要是仔細觀察的話,也能夠看出端倪的地方。
這個老者在街上漫無目的走着,時不時在周圍翻動着,似乎是在找什麼。而他所翻動的東西,幾乎都是木箱、木桶這一類。漸漸地,他距離藏着贖金的木箱,越來越接近。
看到這點,墨雲的心中莫名有種激動,當下就詢問起來:“大人,要不要動手?”
賀蘭玖沒有迴應,微眯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前方,不知在觀察着什麼。
在老者已經將手給伸入木箱之中時,墨雲已經躍躍欲試,幾乎沒有耐心繼續等着賀蘭玖的指令。至於其他暗藏在周圍的人,也不斷地朝着賀蘭玖這邊看來,只要墨雲一個手勢,他們所有人就都衝上前去。
“不要去!”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沉默的賀蘭玖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