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島主人,他來費爾德鎮旅遊的這幾天也聽說過。
聽說財力和勢力都非常的雄厚。
此刻再聽導遊這番話,他也是心有餘悸。
那艘遊艇是飛鳥島主人的。
那人當然也是飛鳥島主人的人。
他剛剛要是沒被拉住,被聽到了就完了!
胖子拍拍胸脯,呼出口氣,“還好還好……”
然後又忍不住看向那邊。
少女從遊艇下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
一個是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y國人。
一個是黃皮膚黑眼睛,穿着t恤和長褲,身形高高瘦瘦,頭髮理成精神的寸頭。
而那個隊伍裏,有面容深邃的黑人白人,也有黃種人。
他們跟在少女身後走出港口。
下一秒,一輛加長林肯就開到了少女面前。
有人上前去給少女開車門。
少女在衆人的簇擁下上車,車門一關,一騎絕塵。
胖子終於鬆了口氣,忍不住好奇問導遊,“我看那幾位都和我一樣,他們……都是華人?那位爺居然用華人嗎?外國人不應該有種族歧視嗎?還有剛剛那個女孩……是飛鳥島的公主吧……”
導遊一臉懵,“???公主?”
“呃,就是那位島主的女兒……”
那陣仗,那氣勢,那派頭。
衆人簇擁,高貴清冷。
那不是公主是什麼。
導遊面色古怪,“聽說這位爺是單身,估計年紀還不到四十。”
胖子一臉驚訝。
不是女兒,那就只能是情人了吧……
現在有點背景的人都喜歡學生妹。
就是這學生妹臉有點難看,還有疤……
……
洛斯莊園佇立在費爾德鎮外三裏地。
它佔地百畝,莊園廣闊豪華。
加長林肯停在莊園外。
一個穿着勁裝的男人上前打開車門。
“池小姐。”
池早下車,沒理他。
他忙跟上,說,“老大讓我在這等您,等您回來帶您去廣場上……”
池早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任何表情:
“不去。”
勁裝男人臉色一變,“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池早已一步不停地走進莊園。
理了個寸頭的龍二緊跟在後,小心翼翼。
只留那勁裝男人一臉愕然且焦急地頓在原地。
這個池小姐……
可是第一個敢拒絕他們老大的人啊。
眼看着少女身影消失在莊園裏。
其他去接池早的壯漢們也是面面相覷,上前。
那勁裝男人回頭,“艾莫斯,池小姐又出海了?”
艾莫斯就是剛剛帶隊去接池早的壯漢之一。
他全名叫艾莫斯·康納,是y國人。
而勁裝男人叫程獲,是個華裔。
艾莫斯點頭,然後攤手,“看來你又喫閉門羹了,程。”
程獲一臉艱難……
幾人又是面面相覷。
直到有人一聲輕嘆,“這位池小姐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天天都那麼高冷,不愛說話也不怎麼笑,真不曉得她和咱們老大是什麼關係……她這脾氣,老大居然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相信……!”
“……”
……
龍二跟着池早左拐右繞,終於走回了房間。
莊園太大,房子都有好幾幢。
他們住的是一棟小樓,和別墅也差不了多少。
池早一進大門就把墨鏡摘掉,扔在玄關上。
墨鏡一摘,她臉上的疤更明顯了。
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
只是這道疤是燒傷的,比原來那道面積更大也更醜陋。
這是她十天前和煞靈交手時被灼傷的。
當天看的時候還不明顯。
過後傷痕才顯現出來。
包括身上的也是。
那天,池早在搶救室暈了過去,整整昏迷了兩天。
兩天後醒來,她親手捧着謝雲枝的骨灰下葬。
謝雲枝葬的十分低調。
沒有葬禮,沒有親戚,沒有賓客。
只有她。
還有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肖鬱和龍二。
沒有人比池早更清楚。
人死後那一副軀殼,和一捧黃土沒什麼區別。
葬禮,都是給在世之人的慰藉。
而她,不需要這樣的慰藉。
無論什麼慰藉,都無法欺騙她謝雲枝已經死去的事實。
甚至,人死後還有魂魄。
可謝雲枝一死,連魂魄她都無法抓住……
池早沉默着脫掉鞋子,剛換上拖鞋。
腳步聲從屋子裏響起。
她頓時停住動作,擡頭。
就見男人揹着光從客廳走出。
他穿着白色襯衣,身形頎長,自帶一股矜貴氣勢,站在了玄關前。
肖鬱……
池早眸光微微一動。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對。
他眸色極淺,目光溫和平靜。
她眼眸如夜,視線卻深沉而冷漠。
一秒,兩秒,三秒……
她視而不見般收回目光,擡腳,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走過。一步未停。
他身子微不可見一滯。
門口。
龍二看着這一幕,直接僵在那,只感覺整棟別墅的空氣都凝固了……
他大氣不敢出。
彷彿正經歷着修羅場。
明明這兩個人一句話都還沒說。
但那種殺氣。
那種讓氣氛瞬間凍結的尷尬。
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卻遍佈他們四周。
突然。
“小棗兒。”
男人的聲音磁性低淡,語氣卻非常平靜。
他轉身叫她,“嚴飛找來了一批新的鴿子,去看看吧。”
池早正要上樓,聽到他的話,腳步一頓。
“不去。”
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是一如最近這些天的冷淡。
但這毫不猶豫的拒絕並沒有惹惱他。
他神色不變,只是擡腳上前。
“你之前不是說上次那批鴿子太老了,飛不動。這批換的是小鴿子。多喂喂,說不定就認識你了。”他嗓音溫和淺淡,話裏還帶着淡淡的揶揄。
池早眸光一暗,垂眸。
片刻,她回頭,對上他深不可測卻專注的眸,她緩緩開口,“肖鬱,我跟你說過的。平時,我沒有很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