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的行人見他牽着高頭大馬,氣度不凡,卻只在寺前踱步,便議論紛紛,不禁側目圍觀。
“那位公子生的可真俊朗啊!”
“我也這樣覺得,可他爲何不進,只在門前踱步。”
“怕也是來求姻緣的,不好意思了吧。”
說這話的是兩個看着不大的小姑娘。這個時節確實有不少未曾婚配的小姐們來這青龍寺求姻緣,寄一個紅飄帶在老樹枝上,祈求紅鸞星動。
飛絕看她們一臉花癡樣兒,嗤之以鼻的想到:這人來回轉的他頭都痛,怎麼能看出來是求姻緣的?
接下來,其中一個姑娘推了另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姑娘上前,只見那姑娘支支吾吾的挪步向前,走到了李琅玕面前:“公子?我可否知道您的姓名?家父乃大理寺。。。”
還沒等姑娘把話說完,李琅玕便當機立斷地回絕了她:“抱歉,我已婚配。”
飛絕一看,拒絕的真是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乾脆啊。
那姑娘一聽是羞紅了臉,慌張的扭頭跑走了。
南迦聽了老師傅一句話後久久不能平靜。又想到此時,李琅玕必是在寺門外等着自己,也不知道昨夜風那麼大,他在何處落的腳。想來他深夜找到此處,必然是有話要說的。
“姑娘想什麼呢?”,紙鳶見她心神不寧,心中已經猜到了一二。
“我出門見見他吧,他好歹是個王爺。讓他一直等着,不合規矩”,這話是說給紙鳶聽的。
哎呀,還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啊。
於是乎,南迦一出寺門便見到了一個姑娘紅着臉從李琅玕面前跑走了的奇妙場景。就這麼一會兒,竟然惹出了桃花?
是飛絕先看到的南迦。使勁兒咳嗽兩聲提醒李琅玕,他還是沒有看見:“咳咳,咳咳,來了,來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
“你昨天。。。。。。”
“我昨天。。。。。。”
兩人又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吧。”
“還是你先說。”
“你昨天深夜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南迦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昨晚可有地方落腳,就這樣問出了口。
“我。。。想向你解釋。。。。。。”,李琅玕環顧四周,有不少人正在打量着他們兩個,在這裏求原諒的話,怕是他們夫妻倆鬧矛盾的事兒明日就成爲京都城家喻戶曉的八卦了。“你先跟我走。”
說完就牽着南迦跑向颶風,把南迦的腰輕輕托起就帶到了馬背上。
“欸,這是要去哪兒啊?”,紙鳶見李琅玕突然把南迦帶走了,心裏有些慌張,想要追上去。
“你跟上去幹什麼,人家夫妻倆有話要說,你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啊。”,飛絕見她怕是要壞王爺的好事,立刻就拽住了她的衣領。
李琅玕跨步上馬,將披風披在南迦身上,便騎着颶風疾馳。不一會兒,便到達了樂遊原的一個山崖處,恰巧能瞭望京都城全景。
李琅玕將南迦抱下馬。
“現在可以說你想說的了嗎?”,南迦已經意識到李琅玕是準備一五一十的和自己坦白了,就決定給他個臺階,讓他順坡下了。
“我。。。我並非有意利用你。”,李琅玕還沒有怎麼道過歉,結結巴巴地有一點兒不好意思開口。“我有一個故事,你可願聽我講完。”
那時,李琅玕八歲。不得母親喜愛,只有兩個人和他親近,一個是王嬤嬤,還有一個便是侍女憶兮。
有一日,父皇說好了下朝便來檢查自己的功課,李琅玕還特意好好複習了一番。可到了時間,父皇許久都未來找他。李琅玕便找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空無一人,年幼的他無聊極了,見沒人盯着便偷溜進了父皇的書房玩兒,而憶兮便等在了書房門口,幫他把門兒。
當日,陛下與首輔對弈,喝了些酒,將輔導功課的事兒忘得是一乾二淨了。於是藉着酒勁兒,陛下臨幸了侍女憶兮。
可憶兮還未等來應有的冊封,卻等來了皇后的報復,不久就病死了。
長大後的李琅玕一直對這件事兒耿耿於懷,他覺得若不是自己貪玩,憶兮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那秋菊。。。。。。”
秋菊,便是她唯一的妹妹。便是南迦來書房送粥的那一晚,秋菊到書房打掃衛生,李琅玕無意間見到她的手串和憶兮的一模一樣,可那個手串一直在自己手裏。於是李琅玕就帶着疑問發問了:“這個手串?”
“這個手串是父母給我的,我和姐姐一人一個。”
“我的姐姐叫林憶兮,王爺認識她?”
“是位故人,本王對她有愧。。。。。。你若有什麼心願,可以儘管提?”,這事兒一直是李琅玕的心結,若是有機會彌補,那就再好不過了。很早就聽說她父母雙亡,看來這個妹妹便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看起來秋菊對李琅玕這個提議很是驚訝,看來她對姐姐的死因並不完全知曉,沉默了一陣兒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雖然不知道王爺何出此言,但秋菊確實有一事相求。”
她看起來十分懇切,李琅玕便問道:“你說。”
“我是女子,父母雙亡姐姐也。。。我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只求一個依靠,我不想讓自己的子女世世代代爲奴爲婢。”
“你的意思是。。。。。。”
“太子。”,秋菊很是堅定地看着李琅玕的眼睛
李琅玕呆住了,這個請求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你先起來說話。”
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姑娘究竟有何企圖,但又想起憶兮臨死之前把那個手串交給自己,託付他找到妹妹之時。他心軟了,無論她的企圖如何,他只想成全他。
這是正好南迦便進了書房。
“你明日把她也帶去東宮吧。”
這就算是他給秋菊的第一個機會。
“所以,秋菊只是爲了伺候太子,擺脫奴籍,而你只是順水推舟。”
“我發誓無意利用春日宴的事兒爲秋菊鋪路。是她求我給她最後一次機會的。”,這語氣真像個犯了錯的小狗。
“那你爲何不早於我解釋,你覺得我會不理解你?”
“那你也沒有問我呀!就知道和我賭氣”
“那。。。霽月殿的事兒。”
李琅玕聽她提起了這事兒,立刻變得嚴肅,皺起了眉頭:“你很聰明,想必也猜到了三分,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相信我,我可以處理好的。你只要把那天你看見的吞到肚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