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極殿的李琅玕有些失魂落魄。就在剛剛。。。。。。

    “這個官職你可感興趣。”,自從自己卸下軍職賦閒在家之後,父皇已經不止一次旁敲側擊的讓他領個官職了。

    多提了幾次卻屢次被婉拒後,父皇的語氣已經慢慢卑微了下來了。這一次,李琅玕竟然覺得父皇的語氣中帶着一些哀求。

    這麼些年來,陪着父皇一路走到今天的大臣們都成了大官,心也就慢慢散了。沉沉浮浮,哪個沒留着點獨佔一方的小心思。能用的心腹已經不多了。父皇老了,很多事已經力不從心了。

    “兒臣。恕難從命。”,這次的拒絕更加難以啓齒。

    “你可是在擔憂你母后的想法?孩子,你不必如此謹慎,那也是你的母親。”

    “不全是如此。初回京都時,我向母親發過誓,不再幹涉兵權。但是,兒臣已經習慣了悠哉的日子,怕是難擔此重任了。”

    “罷了。”,這聲嘆息中夾雜着多少希望破滅的失望,皇帝還是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失職,讓孩子寒了心啊。

    這次是南迦先出了宇坤宮,沒看見李琅玕等在門口的身影,就在附近找了找。

    看見他時。像個失落的大狗狗,灰撲撲的,失魂落魄的走在小路上。王嬤嬤拉了拉南迦的衣角:“王妃,讓王爺自己走一走吧,別打擾他了。”

    是啊,別打擾他了。人不大,心事也是蠻多的。

    南迦盛了碗銀耳湯給他:“是你跟王嬤嬤說要喝的哦。”,他再緩不過神兒來。就要把湯匙杵到鼻孔裏了。

    “哎!”

    “又有什麼煩心事兒,能和我講講嗎?”,南迦放下了碗,看着李琅玕的眼睛。這是在表示自己在很認真的想幫他分擔心事。

    “我只是有一些糾結了。”,李琅玕覺得不加糖的銀耳湯確實沒什麼味道。“我既不能完成父皇的期望,也無法安撫母后對我的警惕。”

    南迦是見過李琅玕後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的。不難猜,是在戰場上能留下來的,自己每次見到都覺得觸目驚心的有些心疼,反倒正主不以爲然。他很是懷念那些日子吧。這麼些日子瞭解下來,他是位將才。殺伐果斷,成熟穩重,他都具備了。

    “你在京都中的悠閒日子也過了幾年了。這樣的日子你可是真心喜歡?又或者說。。。這樣的自己,你可是真心喜歡?”

    “我。。。。。。。”,確實,這樣的日子,他說不上喜歡。只是年輕時候的一腔熱血被澆滅了。

    “不必行色匆匆,不必光芒四射,不必成爲別人,只需做自己。你只要覺得不辜負自己就好。”

    是啊,他習武十幾載不是爲了在京中坐喫山空的。

    “不必太過於在乎別人的看法,時間久了,總會理解的。”

    南迦牽住了他的手,希望能給予他一些勇氣:“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的。你說過,讓我相信你。不是嗎?”

    早朝。

    李琅玕久違的穿上了官服,和諸位大人候在了宣武門門口。

    “殿下許久沒來上朝了。”,首輔大人年過半百,聲音依舊雄厚。

    “是啊,老師。”,首輔大人做過一年他的老師,閒時兩人還做棋友,拋開官職不說,這位首輔大人就是一個愛悔棋的小老頭。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首輔大人拍了拍李琅玕的後背。

    兩年了,自己第一次穿着官服,帶着官帽站在宣武門前,身後細細簌簌竟是議論。

    他不在乎了,他現在比誰都勇敢。

    “安州洪災已經有月餘,百姓流離失所,爲何朕才知道。”,陛下今日很是氣憤,氣自己坐在這個寶座之上,卻被捂住了耳朵,蓋住了眼睛。

    “諸位大臣不準備給我個解釋?”,陛下把案上的奏摺狠狠扔到重臣們的腳下。“丞相,安州災情,你也不知道?”

    丞相見第一個就點了自己是惶恐不安:”回陛下,安州縣丞在受災之事擅離職守獨自逃難了。山洪堵了官道,消息也傳不出來,才導致京都之中消息閉塞,無從知曉啊。”

    “那爲何臨近州縣的官員也一個個裝聾作啞?這洪水衝不到他們頭上就與他們無關了?”,皇帝愛民,“若不是難民都涌進了京都城內,朕是不是這輩子都不知道朕的百姓正在受難?你們是百姓官啊。。。。。。”

    皇帝震怒,諸位大臣紛紛被震懾的跪在大殿上。沒有人敢發出聲音。

    “傳朕聖旨,安州刺史,安州縣丞,棄百姓於不顧,全力追捕,押送回京處置。”

    “首輔啊,災民安撫一事。。。。。。咳咳,咳咳”,

    “陛下,臣會安排戶部統計受災情況。陛下要保重龍體,不能再動怒了。”

    李琅玕也是這兩日才知曉安州災情如此嚴重的。大街上都是災民,也有不少人見定遠王府高門大院進來討食兒的,南迦吩咐廚房給了他們不少乾糧。問了一嘴才知道,這一路逃難從安州到京都,沒有幾個州縣願意接濟他們,都以害怕傳染瘟疫爲由緊閉城門。老弱婦孺大多都死在了路上,只有少數青壯年撐到了京都。

    這只是第一批災民,災情還未得到緩解,涌入京都城內的災民只會越來越多,他們能做的只是施些善粥,可若他們找不到能夠養活自己的活計,也只是些流民,無處可去。

    父皇疲憊的攤在龍椅上,吩咐了這些事兒之後並未緩解他的憂慮。

    “父皇。”,沉默的可怕的氣氛被李琅玕打破了,“兒臣有一請求。”

    陛下早就發現李琅玕今日上了朝,但那一點兒欣喜都被擔憂沖走了,聽到兒子的聲音,心情纔有一點緩解。“說。”

    “兒臣想和父皇求一個官職。”

    “哦?”,陛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陽將軍。”

    他終於想通了,陛下遭到拒絕之後就沒抱有希望了,雖然想了一晚上,對於這個官職再沒有合適的人選了,但若是兒子不願意,自己也不願意強求。

    “好!好啊!朕的兒子爲朕把守門戶。朕是再放心不過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