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從封了李琅玕爲正陽將軍看守正陽門後是龍顏大悅。賜了不少寶劍鎧甲的到定遠王府。王嬤嬤這兩日整理着御賜之物,心裏是美滋滋的。

    “哇!瞧這鎧甲,多有氣勢。”,陛下送的這個鎧甲護心甲由鱷魚皮製成,左臂上懸着白虎銅頭,可把飛絕給羨慕壞了,一天來端詳了數十次。

    李琅玕覺得父皇一定是興奮的衝昏了頭腦。這樣的鎧甲給了他一個看守內宮宮門的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那個什麼白虎銅頭看着震懾力也是很大,和自己的個人風格也很不符。

    明日就要當值了。

    “王嬤嬤。”

    “哎~怎麼了,殿下?”

    “幫我把原來的鎧甲找出來吧。”,還是舊物有感覺。

    “陛下賜了您那麼多新的。。。。。。好嘞,老奴這就去。”,王嬤嬤雖然猜不到他心裏是怎麼想的,但王爺辦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一早。

    今天是李琅玕當值的第一天。以後的每一天,南迦都不能再睡懶覺了。要親自爲他披上鎧甲,掛上寶劍,目送他出門。

    這是南迦給自己的儀式感。

    李琅玕的舊甲比起那些威武極了的相比確實是輕便許多,沒什麼多餘的裝飾。上面佈滿了劃痕卻不見破洞。南迦早期第一件事就是把鎧甲從頭到尾擦試了一遍(雖然王嬤嬤已經擦過了很多次),打上些油,鋥亮的像新的一樣。

    “我第一次見王爺披上鎧甲的樣子。”

    “怎麼樣?”

    “很是好看。”,南迦又上手爲他整理一下褶皺的衣領。“好了,將軍現在很是威武。可以當值去了。“

    “你不覺得忘了點什麼?”,李琅玕耐人尋味的笑了笑。

    跑到牀榻邊,在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香囊。不正是那個紅底兒鴛鴦紋的。

    李琅玕滿意的掛在腰間。

    “將軍,內襟是大紅色的。實在是。。。不搭啊。”,豈止是不搭,真是不搭極了。

    “我不管,我把它掛在身上,要是有什麼姑娘來騷擾我,我就拿給他們看,告訴她們家有悍婦。”

    南迦纔不惱他。

    “隨便你。姑娘有沒有我不知道,同僚肯定是要嘲笑你的。”

    “那就讓他們笑話好了,我不在乎~”

    “這兩日的流民。。。。。。還是那麼多。”

    “越來越多了,我叫上紙鳶在咱們的幾個鋪面門口都擺了粥棚,可是。。。治標不治本啊。京都城內開的善粥不少,可還是供應不足,已經有不少流民爲了食物鬥毆。再這樣下去,京都城內怕是要亂作一團了。”

    李琅玕出了門南迦還在想流民的問題。

    嗯~自己好像還是能力有限。先讓紙鳶去糧店多買點糧食吧。

    李琅玕的任職之路頗爲平坦。大老爺們兒嘛,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前任正陽將軍人緣不錯,他們也不服了他幾天。但只要不惹麻煩,不立威風拿出點兒真本事,大家也都順其自然地接受他了。

    “飛絕,你不是凡事兒都跟着你們家王爺了。這兩日王爺當值,怎麼沒見你跟着呀。”,飛絕少了李琅玕的管束,在家裏可是翻了天了。上天入地,什麼禍都闖。

    “是我們王爺領的官職,又不是我,我跟着去幹什麼呀?也不給我發俸祿呀。”,這話倒是也有道理,紙鳶竟然被說服了。“那你既然沒什麼事,就跟我去糧店吧。”,他在呆在家裏,王嬤嬤要頭疼死了。

    “行啊,那找我幫忙,是不是得給點兒報酬啊?’”

    “你別獅子大開口啊,最多兩個街口老李家的芝麻燒餅。”,紙鳶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給飛絕看。

    “三個,不能再少了。”

    “兩個不能再多了。”

    兩個人爭吵着就出了門。

    糧店。

    “掌櫃的,買米。”

    “來嘍。”,掌櫃的從後間兒裏鑽出來,臉上洋溢着笑容,把兩頰間的肥肉擠得堆在了一起。

    “姑娘要什麼?”

    “精米怎麼買呀?”,紙鳶常到這家糧店買米,價格早已經心裏有數。

    “一斗,二十文?”

    “二十文,搶錢呢吧!”,飛絕驚呼出聲,也難怪他驚訝,這個月之前的米價也就五文錢一斗。這價格是整整翻了四倍。

    面對飛絕的質疑,掌櫃的也是沒有一絲慌張:”客官啊,你們也知道這難民。。。家家戶戶都建善粥蓬,這京都城內的精米可是供不應求了呀。要是早兩天來還是十文一斗的價格。”

    飛絕看着店家一臉橫肉就來氣,明顯是掙黑錢。

    還是紙鳶比較冷靜:“精米是這個價格,那糙米呢?”,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欸!姑娘可是問對了。糙米便宜啊,五文一斗。等着啊,我去取!”

    “糙米都五文一斗。天子腳下都敢這麼哄擡物價啊!”,飛絕是小聲吐槽給紙鳶聽的,他也不敢當着掌櫃的面兒說這話。

    掌櫃的不一會兒就屁顛屁顛兒的拎了個麻布袋子出來了。“這就是糙米了,客官,你們看看。”

    天哪!

    “這糙米怎麼一多半兒都黑了,還有這些小石子兒是怎麼回事兒,這喫下去不得咯掉幾顆牙?”,萬萬沒想到,糙米竟是這個樣子的。

    “客官啊,一看就是高門大戶的,糙米一直都是這樣的,精米里淘汰下來的嘛!自然也是新鮮不到哪裏去。”,掌櫃的隨手抓了一把糙米,這話也說的很是理直氣壯:“姑娘,你是買還是不買?”

    “我如果要,一定數量不少,容我回去和我家夫人商量商量。”,精米的價格太貴,糙米質量又太差,紙鳶自己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那姑娘一定要儘快啊。這米價只會越來越高。糙米也只有我家還有點兒存貨。”

    定遠王府。

    南迦是不知道糧店發生了些什麼的,李琅玕一早就出門當值了,閒在家裏有點無聊啊。(可不就是自己嚮往的鹹魚生活嗎!)

    南迦最近研究起了茶道,據陸羽《茶經-五之主》描述:其沸,如魚目,微有聲,爲一沸;緣邊如涌泉連珠,爲二沸;騰波鼓浪,爲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則水合量,調之以鹽味,謂棄之啜餘,無乃而鍾其一味乎,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環激湯心,則量末當中心而下。有頃,勢若奔濤濺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華也。

    真是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呀。什麼樣是如魚目?什麼樣是涌泉連珠?又什麼樣是騰波鼓浪呀?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王嬤嬤走近她:“王妃,驃騎將軍夫人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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