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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驃騎將軍夫人,不正是那位魯國公嫡長女。春日宴一別後,南迦也再未曾和她見過,別說相交了。

    她怎麼來了?

    那女子腳步款款,提動長裙已經踏入了院內,南迦趕緊起身相迎。

    “臣婦參見定遠王妃。”,將軍夫人對南迦很是尊敬,上來就行了禮。

    “徐夫人不必多禮。”,南迦很是喜歡這位將軍夫人的端莊大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淑女的氣質,讓人不得不高看一眼。

    “上次春日宴一別都已經半個月了,那時就想和徐夫人認識認識來着,但煩心事兒太多了,忙昏了頭。”,南迦也不掩飾對她的親近,引着徐夫人就走進了前廳,示意她不必拘謹。

    “王妃說的哪裏的話,應當是我那日春日宴一見,就覺得與你甚是投緣。想多與你說說話的,可一直也沒找到機會。”,徐夫人確實是徐夫人呀,說話都不急不徐的,語氣中能聽出來她確實對南迦頗有好感,但依舊控制着言行舉止的距離感,“王妃這是在,煎茶?”

    “是呀,我照着《茶經》中所敘一步一步做的,可總是不得精髓。”,她煎出的茶水顏色上就不夠濃厚,口味更是平淡。

    “其實不必照本宣讀的,每種茶葉的口味色澤都不同,多試幾次就行了。這是,廬山雲霧?”

    “夫人真是好眼力,沒錯。”

    “此茶茶芽肥綠多毫,條索緊湊秀麗,香氣鮮爽持久,細滋味醇厚甘甜,湯底清澈明亮,葉底嫩綠勻齊。此茶外形條索精壯,沖泡時採用上投法爲佳。”

    徐夫人,說着拿起茶匙,開始爲南迦演示泡法。

    “可看出了什麼?“,她對南迦發問道。

    南迦觀察着杯中茶葉答道:“有的茶葉直線下沉,有的茶葉徘徊緩下,有的其葉上下沉浮,舒展遊動。”

    “這便是‘茶舞’了。”

    “夫人果真是行家呢!”,南迦難掩欣喜,讚美的話脫口而出。

    “不過。。。。。。”,徐夫人的手停了停,轉頭看向南迦

    “怎麼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廬山雲霧茶的濃度高,選用腹大的壺沖泡,可避免茶湯過濃。尤以陶壺,紫砂壺爲宜。切記最好不要將茶蓋蓋死,可能將茶悶壞。”

    南迦像個對知識十分嚮往的孩童,終於抓到了個靠譜的老師,恨不得這位老師再多講點兒。

    “夫人爲何對這茶道如此瞭解?”,武將之女,如此博學多識,讓人嘆哉。

    “我父親征戰沙場十餘載,是軍功換來的爵位。老了,他就希望自己的兒女不必刀口舔血一樣的生活。他未曾教會我們武藝,卻經常請老師教導我們讀書。至於茶道,父親回到京都城內後每日就研究着,各種養生之道,常年守在邊關,身子骨不如從前了,就想着少給子女們添點兒麻煩。”

    南迦見徐夫人描述着自己的父親,眉目間盡是笑意。

    “你看我,說這些做什麼。”,徐夫人覺得貿然提起自己的家事有點唐突了,壞了南迦的興致就不好了。

    說着說着,紙鳶和飛絕出門都三個時辰了,怎麼都不見回來。

    “王妃娘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徐夫人突然之間表情很是複雜,象是說出了什麼難以啓齒的話一樣。”

    “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我若是能幫到夫人,那是再好不過的。”

    徐夫人見南迦並未推脫,表情舒緩了幾分,從懷裏掏出了把匕首。那匕首鞘通體銀色,並無任何裝飾花紋。

    “這是?”

    “不瞞您說,家夫與飛絕少爺頗有淵源。這匕首是夫君過年回府時交給我的,叮囑我一定要把它交到飛絕少爺的手上。”,徐夫人很是爲難,雙手捧着拿匕首端到了南迦的面前。

    “夫君一直鎮守邊關,從我倆成親到現在見面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他對我也從未有過苛責,唯有這件事,他囑咐了我,可這春天都要過去了,我還沒把事情辦成。心裏實在是慚愧,除了拜託您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

    南迦見徐夫人說這話很是誠懇,也不忍拒絕,就伸手接過了匕首。至於爲何徐將軍要將這樣一個匕首一定送到飛絕手裏,自己就不得而知了,也沒必要打探。

    正好這時,門外嘰嘰喳喳傳來一陣吵鬧聲。正是飛絕和紙鳶回來了,正在你一嘴我一嘴的向王嬤嬤講述着她們在糧店遭遇到的奇葩事兒。

    南迦看向徐夫人,她的本意是正好飛絕回來了,這份禮物徐夫人親自交到飛絕手上更爲合適一些。但徐夫人的表情卻有些難以言喻,更像是。。。糗事被人戳破了一樣。

    “飛絕,快來見過驃騎將軍夫人。”,南迦沒多想就叫住了飛絕。

    飛絕一聽到“驃騎將軍”這四個大字時,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嘰嘰喳喳的話也都忽然消聲了。他僵硬的扭過頭,表情再看見徐夫人的時候徹底變得猙獰。

    南迦第一次看見飛絕如此失控。

    飛絕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下炸了毛,飛奔過來就質問徐夫人:“你來這兒幹什麼?”

    南迦的疑惑真是達到了頂峯,這兩人爲何如此奇怪:“飛絕,你怎麼這麼對徐夫人說話?”,南迦希望出手控制住飛絕失去的理智。但顯然,自己的話還是不夠有分量。

    飛絕一步步地逼近徐夫人,又質問她,一時間這情形馬上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飛絕見南迦上前阻攔也是毫不客氣,尤其是在看見南迦手裏拿着的銀白色匕首後:“這是她給你的?這一定是她給你的對不對?你憑什麼代替我收禮物?”

    飛絕都急紅了眼,小手臂上青筋暴起。

    “飛絕,你想幹什麼?”

    李琅玕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南迦此時見了他就彷彿看見了救星。他的這一聲吼帶着威嚴與憤怒,一下把飛絕的魂兒拉了回來。

    徐夫人也被飛絕給嚇壞了,險些站不穩倒過去。南迦趕緊扶住她向她道歉:“飛絕這孩子今日不知道怎麼了,如此沒有禮貌,我代替她向您陪個不是了。讓王嬤嬤送您回府吧。”

    當務之急就是把局勢穩定下來,讓飛絕冷靜下來,這個氣氛也沒有什麼雙方坐下來把話說清楚的可能性了。最好就是先把徐夫人安全的送走,以防飛絕再次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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