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玕在軍營中振臂一呼:“誰願意與我一起去蠻夷突厥的大帳裏探上一探!”

    “我們都願意,謹遵副將的吩咐。”,定遠王軍像是沉睡的雄獅一下子被李琅玕吼醒了。衆人對於當先頭部隊這件事很是積極。

    徐邵站在李琅玕身旁對他說:“不如這樣,我選上一百個精銳士兵,和你一起去。”

    “好!”,李琅玕對徐邵十分信任。老李太莽撞了,這事兒他是幹不來的。沈括是軍中最高將領,讓他貿然離營也是很不理智。如此算下來,徐邵肯定是最佳人選。

    夜襲就定在後天凌晨,等敵軍熄滅了炊火,執勤部隊交崗之時。

    提前三個時辰,李琅玕就先帶了五十人的小隊駐紮在了敵營不到五百米不到的草垛附近觀察情況。果然不出李琅玕所料,大多數的突厥軍並不適應中原的喫食,他們的乾糧都是從突厥運過來的大餅,肉食看樣子也斷供了許久。

    他們的哨兵只有一個,巡邏的軍隊三個時辰一換,交防的這五分鐘是最佳的機會。

    李琅玕更是驚喜的發現一個頂棚很是華麗的帳篷門前的巡邏兵異常的多,相必這就是帥帳了。

    深冬夜風凌冽,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計劃和預期一致,就這樣開始了。。。。。。

    “我先潛進去,試着取將領首級。我若是成功了就給你們信號。我若是半個時辰都沒有給你們信號,應該是凶多吉少了。你們不必冒險救我,只管回城示意沈將軍全軍出擊,決一死戰。”,這話說的很是決絕。李琅玕看見將士們的眼睛比邊關夜晚的星星還閃亮。

    自己要撐起來的,是他們的能夠重返家園的希望。

    說完這話,李琅玕就看見士兵們的換防開始了,轉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這兩天,沈括將軍有意在出城的商隊和蠻夷人聚居地之中放出消息,製造出守城將領有意棄城而逃得假象。沒想到他們竟然信以爲真,敵軍以爲他們已經被強大的氣勢震懾住了,這兩日的防守其實很是懶散。

    於是李琅玕隻身一人的潛入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

    只不過這帥帳的防守幾乎密不透風,想潛進去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李琅玕自是有打算,他先備了一些幹稻草,在帥帳旁邊的隱祕之處點燃。一點點稻草就能發出強烈的氣味,升起的濃煙也很快就被守帳的士兵看見了。

    “長官,長官,那裏可是着火了?”,有一個小兵率先發現了不對,從隊末小跑到隊尾向長官彙報。

    長官一看就慌張了,這可不是小事兒啊,天乾物燥本來就容易起火,若是一不小心驚動了帳中的那位貴人,怕是。。。。。。

    自己又不能輕易擅離職守,只能指揮那個小兵,“你快去看看!”

    小兵哪敢不聽,立馬就跑去查看情況,李琅玕見有人過來,一個閃身從暗處鑽到他的身後,拿着匕首抹了一把他的脖子。那人當即沒了氣,癱倒在了地上。

    李琅玕扒下他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只是鞋子碼數實在不合適。

    算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就鑽回了巡邏的隊伍。來之前他還專門學了幾句突厥語:“報告長官,沒什麼異樣,火已經滅了。”

    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那位長官想必也是執勤了很久困得頭腦不太清醒,竟然真的沒對聲音產生質疑。李琅玕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跟着隊伍,繞着帳篷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本以爲一切都很順利,變數卻在此時發生了。

    前面的士兵突然轉過了頭:“帕爾圖,帕爾圖,我內急,長官若是點到,你可得幫我一下!”。

    天哪,怎麼還有這一出。

    李琅玕害怕極了,此時暴露絕對不是個好時機,只能儘量壓低帽子,別讓這個人看見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發聲。他們離得這麼近,若是發出聲音,對方一定會察覺出來不對勁的,那自己就危險了。

    “帕爾圖,帕爾圖!你怎麼不回答我,盯着地看什麼?你也內急啊!”,那人顯然是憋不住了,這麼長時間沒得到答覆,壓低這聲音又叫了他一次。

    李琅玕一直沒有擡頭,那人叫他名字的聲音確是突然停止了。

    不對,他發現了。

    這反應,他一定是發現了。

    “你的鞋子。。。。。。”

    李琅玕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的鞋子爲什麼會是定遠軍的樣式?

    沒時間周旋了,等他叫出來引出更多人的注意,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李琅玕很是果斷,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把藏在袖口的匕首插進了那人的胸口。那人轟然倒地。

    沒有猶豫,李琅玕一轉身,全力跑向了帳篷門口。

    帳篷內只有一盞暗燈,帳篷的主人早就進入了夢鄉,對於他的到來一點兒也沒有察覺。李琅玕本來準備也一舉取下此人的項上人頭。

    剛準備動手,李琅玕靠近牀榻上的人一看,立刻就有了新主意。

    這人還不能殺。。。。。。

    當務之急就是爲徐邵將軍爭取更多的時間。門外此時已經開始躁亂,帳篷前一片燈火通明,自己已經暴露了。

    將被子一掀開,牀上的人才幽幽轉醒,剛準備破口大罵,卻見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就正對着自己的喉嚨,是刺客。

    那人眼睛瞪得渾圓,面對着來路不明的李琅玕,嘴脣也開始顫抖:“別殺我,別殺我,我是大可汗最喜歡的兒子。你,你,你,你放我走。”

    李琅玕纔不聽他的胡言亂語,那人見求饒沒什麼作用就懂了小心思,趁着李琅玕擡眼兒看向帳篷外的間隙,拔腿就想跑。

    李琅玕眼疾手快,沒等他跑出去一步,胳膊往前這麼一探,那人的脖子中央就被劃出了一個血口子:“我勸你最好不要跑,因爲我確信我的刀,比你的腳快。”

    這人可不就是大可汗最疼愛的兒子,付嘉。此人以詭計多端著稱,本來只是一個馬奴的兒子,很不受待見,可他就憑藉着一手的好陰謀把其他幾個兄弟拖下了泥潭,如今看來,這次車輪戰的計謀多按也是出自他手。若是這一戰他能帶領突厥軍隊拿下肅州城,那就算是徹底站穩了腳跟了。

    可現在看來此人不但詭計多端,還很是惜命啊!

    李琅玕拿匕首抵着他的喉嚨,逼他一步一步走出營帳。李琅玕的另一隻手把牀頭的蠟燭打翻,點燃了營帳,這就是給徐邵將軍的信號。

    果然,外面的突厥士兵早已經嚴陣以待。見李琅玕挾持了將領,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只是圍成一圈,等待轉機。所有士兵幾乎都聚到了此處,此時不正好是徐邵將軍突圍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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