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辦案時一直都很囂張,民衆們早有積怨。在他們眼裏,大理寺沒什麼斷案才能,只不過是一羣富家官家子弟過官癮的地方。
“我就知道,我隔壁家王六那麼老實一個孩子,他們非說人家殺了人。。現在看來,估計也是屈打成招的,兩年了都還在裏面關着呢。”
。。。。。。
“我父親。。。。。。”
“蠻蠻,還有一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李琅玕這樣說,南迦心裏更加慌亂了。“你,你說吧。”
“那個屍體。。。。。。是安州縣丞之子。”,這個消息還沒有被傳出來,是李琅玕自己買通仵作問出來的。
南迦扶着椅子扶手緩緩滑坐。
竟然是這樣,這下,父親,真的是逃不過了。
陛下最近因爲大理寺審理安州縣丞出逃一案都過了一個月,連犯人的影子都沒抓到已經幾次痛斥大理寺沒有辦案能力了。這下,還有個找到人犯不上報,屈打成招的罪責。
“這事兒。。。。。。還有轉機嗎?陛下是不是還不知道全部?”,南迦第一次如此慌亂。雖然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自己和父親也是感情淡薄。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她這一刻回想到了許多父親對自己好的畫面。
那個記憶中的男人早已經不是冷漠的背影了,她想到的都是母親去世的那一天,父親把自己抱在懷裏的樣子。
那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怕是連爲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怕是沒有轉機了。遲早會知道的,只是時間問題了。”
南迦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她多想求求李琅玕幫父親求求情。可這個請求太自私了,大家都是在夾縫裏苟延殘喘罷了。
南迦哭着哭着就哭不出什麼聲音了,李琅玕早就起身跪在地上抱住了自己。
“我能回家看看嗎?可以嗎?”,南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突然就想回去的。
“蠻蠻,你要冷靜一點,你現在回去會受到牽連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太多疑點了。會有轉機的,會有轉機的。”
“我好想回家呀!好想回家。”,她哭的沒有力氣了,只是好想好想就這樣睡過去呀,彷彿這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琅玕本以爲這京都城內官官相護,像這種醜事傳到陛下耳朵裏起碼還要三天。這三天已經夠他查明很多事了。
消失已久的縣城之子是怎樣悄無聲息出現在京都城內的。爲什麼他死狀可怖,一口咬定是大理寺虐殺其父。又爲什麼手攥血書?這些疑點都還有待查明。若是在陛下知曉此事之前能挖掘出一點兒蛛絲馬跡,此事或許還有翻盤的可能。
可是,陛下在第二天早朝時就這到了這件事。
“大理寺!是爲民伸冤的刑獄官呀!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醜事,真是讓朕痛心疾首!”,陛下發了好大的火兒,把手裏的奏摺狠狠扔到地下。底下的官員跪了一地。
“我本以爲,你們只是辦事效率差。一個月也沒把人給我抓住。現在看來你們這還是欺君妄上,草菅人命啊!”,陛下看來已經知道了血書的內容了。“陸大人,你也是狀元出身,我如此信任你,將大理寺少卿一職交予你手,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大理寺少卿陸泛,辦事不利,,革職查辦。刑部!大理寺的每一個人都給我查一遍,務必查個底朝天,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臣,遵旨。”
果然不出南迦所料,陸泛大人全程沒有爲自己伸冤辯解一句。他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相信的就是公道自在人心,莫須有的事情不必爲它折腰,事實會還他一個清白的。
陸夫人從丈夫去早朝後就戰戰兢兢,她昨日也久違的回了孃家,希望得到幾位哥哥們的幫助,但事關重大,大家除了憐憫,也都不敢給陸夫人打什麼保票。
她只能期待變故發生的晚一些。
但兩個時辰後,大理寺就傳來了消息。大理寺少卿陸泛陸大人已經被革職,關押在刑部大牢了。再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有人到家裏搜查了。
“快,快去叫姑娘!”,東珥還不知道家裏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還在屋裏關着呢!
東珥手忙腳亂的就被李嬤嬤領了出來,見家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是怎麼了,母親?”
“東珥啊,東珥,你聽娘說!”,陸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一想到丈夫這一去生死未卜,女兒還沒有許配個好人家就要家破人亡了,她就心痛。
她緊緊握住東珥的手:“你聽娘說!你換套衣裳,快去你妹妹家,千萬不要出來,聽孃的話,千萬不要出來。”
東珥也慌了,她也沒見過母親這副表情:“母親,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了?”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你快逃吧!”,她現在只希望女兒能趕在官兵來搜查之前逃出去,她不想讓女兒看見家裏落魄的樣子。
“那你呢?那您怎麼辦?”,東珥見母親並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可若是陸夫人這時候和女兒一起逃走,就像是做賊心虛,更是讓陸大人顯出不仁不義的境地。她和陸泛做夫妻二十餘載,這事兒,她做不到!
“李嬤嬤,你快帶她走!”
。。。。。。
東珥就是這樣敲開了定遠王府的大門。
“陸姑娘?”,開門的是王嬤嬤,王嬤嬤只知道京城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兇殺案,卻不知道這件事牽連到了陸府。昨日李琅玕和南迦的對話,她是沒有聽見的。
“王妃!陸姑娘來了。”,東珥此時真是衣衫不整,髮絲凌亂,還哭的梨花帶雨。王嬤嬤趕緊把南迦從屋裏叫出來。
“東珥?”,南迦聽到了大門處的動靜,感覺你趕了過來。
看着東珥的樣子,父親他。。。。。。
“南迦,母親,母親她把我趕出來了!”,東珥看見南迦真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的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的家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