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收夏色,木葉動秋聲。

    雨下山落果,燈下草蟲鳴。

    “中秋了,蚊子好像更加囂張肆意了。”,天兒雖然已經不是很熱了,坐在院子裏的南迦還是不得不打起了扇子。不然蚊子就只咬她了。

    “我看看,咬哪兒了?”,說着說着,李琅玕就準備上手扒開南迦的衣領看看。

    “哎呀!他們都在呢,幹什麼。”,一把把李琅玕的豬蹄子拍開。裴侍衛和紙鳶都在身後站着呢,真是不害臊。

    “我也奇怪,這蚊子怎麼成天就咬你呢?”,李琅玕不信邪,再一次掀起自己的袖子和衣襬,這回可是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確實渾身上下乾乾淨淨,一次也沒見中招。

    “今年一整年,也就被咬了兩次,而且我深刻懷疑那兩隻蚊子原來的目標是你的,只是我抱着你睡覺,被誤傷到了。”

    “行吧!還是我連累你了。”

    “沒有啊,一定是因爲你香香的,蚊子才都去找你的。”

    咦!飛絕心裏的李琅玕是個超級英雄,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只會說粘膩情話的小丈夫的。

    “我以後娶了老婆,一定不要變成這樣。”

    “那可不一定,你就等着吧!”,王嬤嬤拍了拍飛絕的腦門子,小孩子啊,想法太天真,年少時說過的大話瞎話,大多數都不會城鎮的。

    “中秋了,去趟青龍寺吧。”

    “去青龍寺幹什麼?”

    “小禪一個人呆在那裏多孤單的,你去陪陪他,我正好做點兒月餅送過去。”,一定要記住了,做素餡兒的。

    “這麼一說確實是,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過什麼中秋呀。”

    “讓你去,你就去,反正休沐在家也沒什麼要緊事要做。呆在家裏你也只會和我貧嘴。不是嗎?”

    嘴硬心軟,他休沐在家的日子,南迦明明都很開心,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來着。

    青龍寺。

    韓希覺得自己的雜念越發多了。進宮前,母親對自己講,宮裏和家裏不同,事事都要留心眼兒,說話也要過腦子。

    她不以爲然,論身份,論樣貌,論才學,自己坐上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是當之無愧。沒有哪個名門貴女能頂替自己的位置。皇后娘娘對自己都是讚賞有加。

    怎麼唯獨討不到丈夫的喜歡。一開始夫妻二人相處本本分分,疏疏離離也倒罷了,父母安排的婚事嘛!太子這人又慢熱。

    可嫁給他都。。。。。。他碰自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母后本來還是旁敲側擊的提醒自己可以用些小手段,現在都開始明目張膽直接問了。

    問她和太子的夫妻生活和睦不和睦。

    問她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太醫看看。

    問她的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

    韓希跪在佛堂前,雙手合十,也感受不到萬念俱空。思緒纏繞着她。

    太子那天喝醉了酒,自己那樣冷淡,他可是意識到了自己平時也是這樣冷淡地對待自己的。想必母后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爲,一定是氣壞了。

    韓希也是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怎麼就那麼生氣,總做這種孤注一擲的事,可不是自己的個性啊。

    罷了,都躲到青龍寺了,大不了就再多呆幾日好了。

    東宮那檔子糟心事,往後放一放,放一放。

    “娘娘,娘娘。”,掌事尚宮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太子妃。

    “尚宮,這兩日不是什麼要緊事,就不必和我講了。”,韓希微微有一點兒不耐煩,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娘娘,確實是件要緊事兒,老奴才來說的。”,太子妃心情不好,一路跟來青龍寺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時候真是不敢上前打擾啊。

    誰願意熱臉貼冷屁股,你說是不是。

    推推搡搡的,就輪到自己開口說這事兒了。

    “什麼事啊?”

    “那個,娘娘啊。咱們走之後,太子殿下就被召去了宇坤宮問罪。”

    “嗯。”,這個掌事尚宮這時候說話怎麼開始慢慢悠悠的了。

    “太子殿下在宇坤宮門口跪了一天,皇后娘娘也不願意見他。最後,娘娘罰殿下在東宮中禁閉思過。”

    不出她所料,很是皇后娘娘平日裏的風格。

    什麼話都不當面講清楚,就是讓你自己回去領悟。

    “這不是什麼大事,這兩天要都是這種事的話,可以不用來告訴我了。”,韓希煩悶,身邊的人也都是不會做事的,一個個自作聰明。

    “這。。。。。。可是,這。”

    “怎麼,尚宮還有話要說?”

    “青閣那個叫秋菊的舞女,娘娘可還記得?”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不過上次那件事,害死了一條人命,也不是她的本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給那個女孩的家人一點兒撫卹金就算了。只要她能長記性,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主,別把主意打到太子頭上就行了。

    掌事尚宮突然又提起她了!

    “太子殿下昨夜,去了青閣。”

    去了,青閣。

    “整夜未歸嗎?”

    “整夜未歸。”

    “可看見了,太子找的是秋菊?”

    “那倒是沒見着,但是。。。。。。**不離十了。”

    韓希睜開緊閉的雙眼,看着眼前金碧輝煌的佛像,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後,轉身離開了。

    佛祖,庇佑不了她。

    自己這一局,輸了,一敗塗地。

    “這樂遊原上的秋景屬實不同。“,南迦這是第二次騎這種高頭大馬,今日向着秋高氣爽,選擇和李琅玕同乘一騎。

    她已經後悔了。

    “你慢一點哦,我有一點害怕。”,南迦看着李琅玕那匹叫做颶風的寶馬。他好像在瞪着自己,很不願意的樣子,馬毛扎扎的,不是特別順滑。颶風鼻頭溼漉漉的,嘴角還掛着草料。總之就是一副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怕什麼,你不是騎過一次了嗎?”,李琅玕很是享受騎在馬背上風馳電掣的感覺,自認爲沒有人會拒絕這種自由的感覺。

    “那不一樣。”,那次大家都各懷心事的,哪裏顧得上害怕來着。

    “有什麼不一樣,颶風很聽話的,你摸摸他。”

    她纔不摸,颶風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想被自己摸一把,都開始尥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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