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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宮,不必多禮。”,這個掌事尚宮,南迦去東宮協助百官宴時見過,對自己也就是面兒上客氣。心裏還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王妃這是。。。。。。”

    看來是誤會了,誤會自己是來找茬的?

    其實尚宮是誤會她來落井下石的。

    “我和定遠王來看望住持,是寺裏的小師傅告訴我太子妃娘娘也在,於情於理都應該來打個招呼的。”

    原來是這樣。

    “太子妃今日身體不適,我先去通傳一下。”

    太子妃聽見南迦的到來,第一反應和掌事尚宮一模一樣:“她怎麼來了。”

    “說是無意的,湊巧碰見,想進來打個招呼。您要是不方便,我就去拒了她。”

    韓希思考了一下啊,人家都特意來打招呼了,面子工程做得天衣無縫,自己若是小心眼兒的不見,豈不是落人口舌。

    “不必了,讓她進來吧。”

    獲得了許可的南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好像是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的肯定一樣,反正心情是複雜得很。

    果然,太子妃住的是這一片裏留給除了皇后娘娘那一間外,爲皇家女眷準備的禪房裏最豪華的了。也不能說是豪華,就是。。。。。。和自己上次住的不是很一樣。

    “見過太子妃。”

    “宮外,就不必多禮了,你我服侍一家的兄弟,本質上沒什麼不同。”

    太子妃今日確實看上去就身體不適,褪去了華府和珠釵,就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更像個閨閣中的白天鵝。

    都這麼說了,南迦也就不客氣了,這種白天鵝一樣的人物,要想處好關係,就要合理看待他們的高傲情緒。不能自怨自艾,看清了自己,也不能表現的要壓人一頭。

    不卑不亢就好。

    南迦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真是不客氣。

    韓希覺得陸南迦和幾個月前大不相同。

    長相倒是沒變,眼睛只能算得上清秀,鼻子也只能說得上小巧。櫻桃小嘴不怎上過紅豔豔的口脂。就是,說不上來,整個人都有了精神氣兒。

    聽說,李琅玕對她很好。

    她的丈夫,會給她畫眉,會爲她作畫,爲她寫詩,和它一起喫一日三餐,靠在她身上談天說地,容忍她的小脾氣,記住她的小愛好。。。。。。

    這個相貌不出衆的姑娘怎麼就能博得丈夫的喜愛,自己樣樣都比她強,卻要每日等待着丈夫的垂憐。

    “定遠王妃每日都在王府做些什麼啊?我只覺得這深宅大院裏的日子,日復一日,無趣的很。”,陸南迦一定是使了些手段的,纔會讓丈夫那樣死心塌地。

    “怎麼說呢?我理想的日子裏,應該是。一月踏雪尋詩,烹茶觀雪,吟詩作樂。二月寒夜尋梅,賞燈猜謎。三月閒庭對弈。四月曲池蕩千。五月韻華鬥麗。六月池亭賞魚。七月菏塘採蓮,泛舟湖上。八月桐蔭乞巧。九月瓊臺賞月。十月深秋賞菊。十一月文閣刺繡。十二月圍爐博古。”,南迦看向韓希,一笑:“都是美好的期盼罷了,我沒什麼追求,只圖個自在愜意罷了。”

    韓希看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有光,嘴角帶笑。

    “我之前的日子就過的簡單,每日也就是坐在院子裏看看書,喝喝茶。一個人喫飯,一個人賞月。所以,嫁給他之後,我覺得自己不孤單了,僅此而已,就夠了。”

    南迦一直是這樣覺得的,人何必要有那麼多的慾望和不甘。有時候,不過只是需要把期望放小一點,期待放低一點。。。。。。

    南迦喝了兩口茶就說要走了。韓希其實還想再讓她留下一回兒的。不知道爲什麼,就一盞茶的工夫,她對這個姑娘的所有輕視都消失了。陸南迦身上有她追逐半生都還沒能擁有的恬淡自如。

    又對着這個空蕩蕩的屋子,韓希終於發覺爲什麼自己在東宮的每一天都過得不舒服。因爲活在東宮的太子妃,只是大盛的太子妃。真正的韓希可能是死在李策掀開蓋頭的那一刻了。

    多荒謬的事啊,她才意識過來,她不是她了。

    “尚宮。”,韓希推開門,呼吸了一口深秋的涼氣,“我們回宮吧!”

    “你怎麼笑嘻嘻的,太子妃都和你說什麼了?”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李琅玕和小禪對弈已經輸了三局了。

    “哎呀!你怎麼能下在這兒呢?又要輸了。”,南迦看他連戰連輸,心思早不在了棋局上,眼神都開始飄忽。“她沒和我說什麼,反倒是我,我向她炫耀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你都宣傳了什麼呀?”,這兩個女人聚在一起,李琅玕真的是想不出能聊什麼優質內容。

    “就我每日看書釣魚,賞花望月的愜意生活呀!”

    媽呀!反觀太子妃水深火熱伺候婆婆的日子,這不是招仇恨嘛!

    “小禪啊,你下棋下得真好!平日裏都是和誰在一起練的?”,小禪這棋下得看似不慍不火,實際上步步犀利,幾步就斷了李琅玕滿盤的打算。

    “沒人陪我練,我都是自己和自己的下。”

    “自己和自己下?”,那真是個棋藝天才:“上次送給我的那個棋譜?該不是你自己寫的吧!”

    李琅玕忽然想起來,對了,還有那個讓自己吃了好久醋的棋譜呢!

    “那倒不是,是師傅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都背下來了,才送給你的。”,李禪說的不以爲然。

    是個豁達的孩子。都說生日禮物不能輕易轉增別人的。她記得東珥有一個漂亮的珠釵,是母親託人好不容易淘到的,送給她當生日禮物,天天戴在頭上招搖過市,生怕不被人惦記上。

    後來有個不懂事的表妹果然惦記上了那個珠釵,哭着喊着,怎麼都得把那個珠釵從東珥的頭上拔下來握在自己手裏。

    大過年的,兩個姑娘是又抓又撓,鬧得不可開交。過年,跟上墳一樣,鬼哭狼嚎的。

    最後,東珥也沒有爭過那個表妹。

    她真的傷心了好久好久,甚至覺得母親一定是不喜歡自己了。不然怎麼會同意把那麼珍貴的東西送給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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