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彌生。”

    “聲皦皦而彌厲兮,似貞士之介心。好好聽的名字,我以後可以喚你彌生嗎?”

    “好。”

    轉過身送別了徐夫人,看李琅玕正倚靠在門框邊上看她,看的津津有味。

    “交到好友了?”,李琅玕一定是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南迦一直覺得他端詳自己的時候只能用饒有興致來形容。

    “嗯!”,在這京都城內交到一兩個摯友,真是腰桿子都挺直了三分。“徐將軍可安頓好了?”

    “放心吧,王嬤嬤已經領他去房間休息了。這一個月他情緒太緊張了。當務之急是好好睡一覺纔行。”,李琅玕站在南迦的身後,雙手都搭在南迦的肩頭,輕輕推着她向前走。

    “嗯!”

    他確實太緊張了,也不知多少個日夜沒有睡個安穩覺,眼裏全是紅血絲,鬍子也沒有認真刮乾淨。

    李琅玕就這麼一路推着她回了房間,又輕輕把她摁到了凳子上,看樣子是有話要單獨交代。

    “有話要說?”

    “有些話我一直想說,從。。。。。。岳父出事之後就想說。”,李琅玕心想,自己差點就把殺人兇手就在一條街上住着的事兒說漏嘴了。

    也不知他是想說什麼。

    李琅玕從衣服夾層裏取出了一塊木牌,木牌不大,是他的手掌大小。深檀木色,精緻雕花吻,刻了兩個字形怪異的字。南迦博覽羣書,對於各種字體也算見識過不少,這兩個字倒是真的認不得。

    “這是。。。。。。”

    “忘川。”

    忘川。正道是: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裏任逍遙;忘川河,千里舍,人面不識徒奈何。

    忘川,冥界之河,在黃泉路和冥府之間,裏面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傳說死去的靈魂經過忘川,就可重返人間,獲得新生,但需他們飲下忘川水,將前世哀樂情仇全部忘卻。

    這名字。。。。。。

    “忘川,忘川鏢局。”,忘川鏢局算是李琅玕祖父王老閣老仍舊屹立朝堂之上之時最爲得意之作。所謂忘川,做的就是黑白兩道之間模模糊糊的那一堆生意。雖然不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但也並非只行正義之事。

    李琅玕一直猶豫着沒告訴南迦也就是因爲這個。他的形象在南迦的面前一直都是正面的,要是突然告訴她自己手裏還有這一對說不上乾淨的生意,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自己徹底接手忘川鏢局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了。鏢局,算是江湖上消息最爲靈通的組織了,士農工商,都會與他們打上交道。雖然不幫人做什麼殺人越貨的生意,但暗地裏攪混水的事情也沒少幹。

    這個鏢局在李琅玕接手是是有大問題的。江湖組織,一層套着一層。又是祕密組織,六年前的李琅玕面對的忘川鏢局。王閣老年邁,很多年不管事兒了,都是由各堂堂主負責事務。細查下來,殺人越貨的事情確實沒少幹,自己的荷包也都被填滿了不少。

    一番整頓下來,實權才真正到了他手中,各堂堂主也都換上了有能力的自己人。

    這個鏢局的存在,陛下一直是知道的,在王閣老掌控時就知道。在態度上,陛下一直都是默許的。畢竟自己的兒子還算在掌控之中,陛下也正好缺乏一個渠道,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忘川鏢局。”,南迦拿起那塊木牌,細細端詳着,她很喜歡這種字體。

    “忘川鏢局的生意遍佈大街小巷。若是之後,我不在你身邊之時,你遇到了麻煩,大可有這塊令牌求助。”

    忘川鏢局無事不做,船渡、行商、當鋪,應有盡有。

    “可瞧見了上面‘忘川’兩字,是祖父自創的字體,凡是忘川鏢局的生意,門臉上總有隱祕處會刻上這個字樣,就爲了消息傳遞時使用。”,李琅玕指着上面的字樣給她看。

    “若是錢財上的事兒,離王府最近的一處就在巷口的那家王氏當鋪,你只管拿着令牌去,你金錢上的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的。”

    看來自己這是嫁了個家財萬貫的主兒,自己卻不得而知呀!鹹魚一般躺平的生活,越來越有指望了。

    “要是有什麼要緊的消息要傳出去,或者是找不到我的時候。。。。。。”,李琅玕老臉一紅,支支吾吾。

    “你緊張什麼,耳根子都紅了。”

    “要是有什麼要緊的消息,你可以去崇仁坊,令牌掛在腰間,要一瓶瓊釀。不出一刻鐘就會有姑娘來和你對暗號,暗號是: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爲何是這一句?”

    額,這還真是,不好回答,容易引人誤會啊:“額,這個,這也不是我定的對吧!都是他們自己做主。。。。。。”

    有貓膩:“好好回答!”

    “崇仁坊的頭牌娘子叫小舟。”,小舟姑娘可不僅僅是崇仁坊的頭牌,那簡直就是京都城無數男人趨之若鶩的頭牌。每年七夕,那花船在江上一遊,真是無數貴公子一擲千金只爲上船聽小舟姑娘演奏一曲。

    “好啊,你!連青樓生意也做!”,南迦微眯雙眼,薄脣緊閉。

    “不是我做青樓生意,是祖父他要做這個青樓生意啊。我就是恰巧接手,接手了。呵呵!”,聽起來好沒有說服力的解釋:“再說了,我跟人家小舟姑娘也不熟,沒見過見面。她也是司徒大娘的徒弟的,再說了,你打聽打聽,人家姑娘賣藝不賣身,賣藝不賣身。。。。。。”

    “你還知道人家姑娘賣藝不賣身呢!”,完了,越描越黑。

    南迦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其實心裏沒什麼怒氣。他這個人,直男得很,姑娘的事兒一概不知。除了臉皮長的好看那麼一點之外,真實在找不出什麼姑娘喜歡的特質了。況且他的名聲向來很好,佯裝紈絝子弟的時候也從未尋花問柳。

    家中也未見過有什麼吳歌豔曲之類的東西,通房都沒見有一個,能幹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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