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家特製的草藥,止血效果可好了。”,青年小哥把一種烏黑的草剁出翠綠的汁液後敷在了李琅玕的傷口上。

    李琅玕覺得微微刺痛之後,傷口清涼,疼痛又減輕了不少:“謝謝你的藥。”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小哥對於自己家的草藥非常自信:“我爺爺是個巫醫,這種偏方可多了,都是他傳給我的。”

    裹上紗布,紅色的傷口遮蓋住之後,李琅玕才鬆開了捂住南迦眼睛的手。小哥取了一件胡人穿的衣服給李琅玕,讓他把沾了血的衣服換下來:“這裏幾乎住的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聽這話的意思,是準備收留他們了?

    “你的意思是,那位大叔,同意我們住下來了?”

    小哥微笑點了點頭,把幫李琅玕處理傷口用的布收走了:“巴魯大叔很善良的。”

    看人都走遠了,李琅玕和南迦交換了視線,看來這個苦肉計是生效了。至於下一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們兩個今晚就住這間屋子吧!”,小哥把他們領進了一間雜物房,看樣子是剛剛收拾出來的。

    環境不是很好,沒有牀,夫妻倆只能打地鋪了。

    但還好李琅玕和南迦都不是什麼嬌氣的人,睡地板就睡地板吧:“可太謝謝了,我們兩個只要有個容身之所,就很滿意了。”

    倒是把小哥說的有一點不好意思了,這個地方不像黑市裏面繁華,條件簡陋,今晚就只能收拾出來這麼一間雜物房了:“沒事,就是間雜物房而已,你們隨意。”

    小哥安排好之後就退出了房間,把時間留給了夫妻二人。

    這個地鋪只有王府那張大牀的一半兒寬。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才勉勉強強都躺在了地鋪裏。

    寒冬臘月的,小木門擋不住多少賊風。

    “冷嗎?”,這屋子裏燒不了煤炭,呼出來的氣都是白霧。李琅玕捏着南迦的小手,她的小手沒有自己的熱乎。

    “你抱着我,不冷。”,自從出事以來,李琅玕經常在書房裏呆到很晚,入睡時通常都是南迦自己,身邊的位置空着,心裏就空落落的。好久沒有緊緊抱着他入眠了,南迦覺得這樣窘迫的情況下還能有這麼溫暖的機會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會感覺冷呢?

    “哎呀!”,南迦忽然掙脫了他的懷抱,差點跑到了地鋪外面。

    “怎麼了?”

    “我是不是一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了。”,怎麼就把他身上還有傷口忘掉了,流了那麼多血,南迦覺得李琅玕一整天嘴巴都是白的。

    “沒有,別擔心了。”,這點小傷在李琅玕看來都不是什麼事兒,可是南迦沒見過自己以前受過的傷啊。要是直接描述自己以前受過的傷更嚴重,她不就更難過了”,你看看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李琅玕主動一步抱着南迦,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靠的好近啊,最溫暖的竟然是對方的鼻息了。

    “你說,咱們能成功留下來嗎?”,南迦覺得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節奏太快了,一點兒也不真實。

    “我不知道。”

    李琅玕說的是實話,他真的不知道,心裏也沒有底。什麼走一步看一步,真的是真實想法。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京都城內的突厥人。

    之前在荊州城內駐守嘉峪關時,日日面對的突厥人都是窮兇極惡的侵略者,對於這些突厥人,李琅玕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

    現在,只能承認,這是偏見了。

    他們也是人,也有自己要拼死守護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今天和自己打交道的兩個人會不會打什麼其他的主意,但直到現在爲止,願意伸出援手,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他們,會懷疑我們嗎?”,南迦是第一次和突厥人打交道,摸不清楚也是正常。

    “不清楚。快睡吧,今天累壞了。”

    可不是累壞了,南迦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那麼努力的跑過,被李琅玕拽着狂奔,南迦覺得自己雙腳離地,胳膊都快被拽下來了。

    一下午都神經緊繃,沉浸在自己導演的大戲裏,沒有感覺到疲憊。倒是現在,疲憊感一下就蔓延到了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昏昏沉沉的,一會兒就睡熟了。

    李琅玕看得出來,那個社會經驗簡單的青年人應該是完全相信他們了,不然也不會輕易開口幫他們說好話。

    可那個叫做巴魯的鬍子大叔,,他是真的不清楚,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來到底是什麼態度。

    屋外。

    青年人和鬍子大叔今夜要去黑市中巡邏,發放最新的貨物消息,他們通常都睡得很晚。

    “塔拉,他們休息了?”,鬍子大叔點上火把,把匕首掛在自己的腰間。

    “是的,他們累壞了,應該已經休息了。”,青年人也帶上了自己的武器,準備出發巡邏。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那欽。他的妻子叫做蘇曼。”,青年人記住了兩個人的名字,因爲他們的名字很好聽,一個是草原上的花朵,一個是草原上的雄鷹。他離開草原很多年了,有些想念。

    “那欽。”,鬍子大叔唸叨了一遍李琅玕的化名,心裏還是覺得巧合:“你去找人查查,看看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

    青年人不是很理解大叔的慎重:“不用了吧,他們不可能欺騙我們的。”,在他眼裏,對二人胡人的身份深信不疑,既然是胡人,怎麼可能欺騙自己的同族呢?

    “讓你去你就去!你不知道黑市是什麼地方嗎?”,大叔震怒,他最擔心的就是塔拉這個侄子太過單純。這是在別人的地界上,最不能有的就是單純了。

    漢人奸詐狡猾,要是黑市被漢人一鍋端了,靠着黑市維持生活的京都城內的幾千胡人都得灰飛煙滅。

    這個京都內唯一庇護他們的地方,是巴魯一手創立的。看着同族能夠在京都城內立穩腳跟,他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一切可不能覆滅在塔拉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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