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南迦正在夢裏和紙鳶叱吒小喫街,就聽見有人在耳邊和自己說話。說的是什麼,沒聽清楚,好像是讓她好好休息。
南迦就很聽話的翻個身,好好休息了。
啊!日上三竿才起牀,真是舒服,神清氣爽。
“小姐,早餐都熱了第三遍了,再不起來沒的吃了。”,紙鳶心虛地戳了戳南迦的後背。
南迦直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早上好啊!紙鳶,你休息的好嗎?”
“我的小姐啊,你睡得太熟了。”,南迦的生活習慣還是不錯的,早睡早起,爬起來就精神頭十足,端着書本絕不撒手。
“是嗎?什麼時辰了?”,南迦穿了鞋子揉了揉眼睛。
“小姐,你看看現在的日頭,日上三竿了。”
南迦有一點尷尬,自己最近是有一點懶,吃了睡,睡了喫。要是放到從前,王嬤嬤一定是要教訓自己的。
“王爺呢?”,四處張望着也沒看見李琅玕,放在平時這個傢伙不管自己睡到幾點都要和自己一起喫早飯。
儀式感非常重要!
“小姐,你是睡得有多熟啊!王爺昨天半夜被陛下叫進宮去了,大家都慌里慌張的,李公公來的時候也是着急忙慌。王爺和您說了呀,我還聽見小姐‘嗯’了一聲,敢情你沒聽見啊!”
紙鳶無語。
“進宮?昨天半夜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王爺還沒回來?”
“沒回來。”
可能是昨夜太晚了,父皇讓他在宮裏休息了吧。
李琅玕昨晚迷迷糊糊被人拽起來的時候也是一臉懵!
“哎呦喂!三殿下啊!陛下着急,您快點兒隨奴才進宮吧!”,怎麼如此着急?後半夜來王府找他進宮的事情可從來沒發生過。
“怎麼了,李公公?”
“奴才不敢妄言,您自己進宮見過陛下就知道了。”,李公公寸步不離的看着李琅玕洗漱。
李琅玕也不忍心把南迦叫醒,輕輕推了兩下人還沒醒,就親了親她的眉心,就急匆匆地跟着李公公進宮了。
進了宮才發現,前朝從朝陽門再到神武門,最後到太極殿,都是燈火通明。好了,十有八九是那個好皇叔。
“父皇。”,李琅玕向陛下請安。
軍部尚書,戶部尚書,韓國公,魯國公,驍勇將軍,太子,連安王都在。父皇面色沉重。
“不必多禮,起來吧。”
“劉大人,你跟他說說是什麼情況。”
“定遠王殿下。”,軍部的劉大人年過半百了,大半夜的爬起來上班也是不容易。“慶王佔據了蜀郡地區,緊閉城門,殺了抗拒不從的郡守和縣令等十餘人,怕是要,自立王朝。”
李瞻已經被貶爲庶人,可大家都還改不了口,他還流着皇室的血液,這一點不可否認。
“怎麼會?”,李瞻的實力如此龐大了?“他的軍隊從何而來?”
“蜀郡十萬人全部倒戈,再加上其多年盤踞朝堂之中,暗自培養死士,大肆斂財,勾結內外大臣和地方守將。如今手下已有了三十萬人的軍隊。”
三十萬?
“蜀郡如今大門緊閉,事出之後軍部派了不少探子,全都是有去無回,如今城裏是什麼情況,我們一概不知。”,這話就是,偌大一個蜀郡,二十多萬的民衆,全都是刀懸在脖子上,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除了聽從李瞻的安排,那只有一死了。
“蜀郡物產豐饒,是最大的糧食產地,若是關起門來自給自足也能撐上的三五年,不成問題。”
他早就看上了蜀郡這塊肥肉!
“老三,你有什麼想法?”,還以爲陛下都忘了三兒子還是個定遠將軍。
“兒臣覺得不能給其喘息的機會,李瞻可能與突厥還有所串通,若是任其發展,他與突厥裏應外合,就不好收場了。”
“什麼?突厥?”,太子驚呼出聲:“三弟,你怎麼早不說。”
陛下長嘆一聲:“開戰!一定要開戰!可我們有幾分勝算,他現在緊閉城門,想要各自爲政,真也不能棄蜀郡的百姓於不顧!”
殿下狠狠把拳頭砸向了龍椅。他真是後悔莫及!李琅玕早就提醒他李瞻的野心遠不止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要有個限度。可他不聽,總覺得是嫡親的弟弟,不會那麼決絕!
皇家親情果然涼薄。
“陛下,確實是不能置百姓於不顧。可若是置之不理,纔是對百姓不負責。”,李琅玕換了稱呼,在此事上,他們不是父子,而是君臣:“李瞻性情殘暴,一手策劃了安州水患。經兒臣查實,是他用家人性命做威脅,強迫州官剋扣修繕堤壩的公款,堤壩纔會被擊潰。”
“安州百姓流離失所,他非但不愧疚,反而是利用難民傳播瘟疫!如此惡毒的人,怎麼能?”,李琅玕破罐子破摔了,李瞻那點破事兒不能再藏,他也不願意再藏了!
“朕知道!”
安王一臉震驚,像一個受驚的小鹿:“天哪!父皇,兒臣聽說過安州水患情況不樂觀,沒想到竟然是人爲所致。”
李琅玕壓根兒沒理安王說了些什麼。繼續勸說陛下。
“兒臣自請出戰,幫父皇剷除李瞻**,奪回蜀郡!”,李琅玕抱拳跪地。
“三皇弟許久未曾出戰,熱血倒是未減。不過,小小一個蜀郡,不必讓皇弟你親自出馬吧!”
不得不說,太子在帶兵打仗一事上真是一竅不通。
“太子殿下,蜀郡是什麼地方,您難道不知道?臨近國界,周圍的邦國本就蠢蠢欲動,勾結外敵有多麼容易!又是物產豐饒的糧食產地!這麼一塊香餑餑,難道要拱手讓人?”
“我也是替你擔心,皇弟何必這麼大脾氣。”,太子吃了癟,不敢說話了。
“我倒是要問問軍部尚書,這兩天你遞上來的線報裏都是李瞻一行人一路北上,怎麼就突然跑到了蜀郡去?這可是相差甚遠!”
軍部尚書沒想到兩個皇子意見不合,吵着吵着牽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陛下眼神凌厲瞪向自己:“臣,該死。李瞻狡猾,探子確實是看見李瞻帶着他的人嗎一路過了陝郡北上了。現在想來一定是他的計謀,是替身啊陛下!”
“計謀?那你怎麼就被騙了過去!劉大人!你最好給我個解釋。我看你是在這個軍部尚書的位置上做的時間太長了,都忘記劍怎麼拿了吧!”
龍顏大怒!陛下執政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內患,軍部尚書也是兩朝老臣了,陛下一向尊重他,今天是真的生氣了。
年過半百的劉大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臣失職,臣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罷了!棘手的事情還在眼前,追責也是事後再說了。”
陛下緊閉雙眼,背對着一屋子人。太極殿的空氣從未如此沉重過,喘不上氣來。
“定遠將軍李琅玕,朕派你統領二十萬大軍剷除叛黨。”,陛下知道這是下下策,韓國公、魯國公都是武將出身,可都年紀大了,瞭望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能擔得起這個職責。
不得已誰願意讓親兒子冒這個險。
“兒臣領旨,決不辜負父皇信任。”
“起來吧,詔書明天再下,你先去拜別皇后、太后、準備一下。朕乏了,你們今晚就宿在宮中吧!”
李琅玕跪在地上,他也責怪自己爲何不再堅定一點。父皇被兄弟親情迷惑,自己爲什麼不能再堅定一點!或許事情就不會到這個地步呢?
“皇弟,哎......”,太子拍了拍李琅玕的肩膀,長嘆一口氣,匆忙離開了太極殿。
安王的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一下,沒和李琅玕有任何的交流,本分的離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