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兮並不知道主殿上太子夫妻二人遂了她的意願,鬧的是不可開交。正滿心惆悵的趴在牀邊看月亮。她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被關在這個深宮大院裏,身邊只剩下青鸞和她講話,心裏有一些鬱悶。

    青閣那些小姐妹們......也因爲她身份突然之間的轉變對她冷漠。也不知是真的覺得秋菊攀了高枝心裏嫉妒,還是隻是因爲秋菊未告知實情心裏彆扭。

    自從封了良娣,只有一位姐姐來找了自己,說是不要怪罪那些姑娘們,只是因爲秋菊遇到的是他們一輩子都遇不到的好事兒罷了。不是每一個曾經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的人都值得掛念。

    幼兮是掐着時間發作的,在收到安王的紙條之後,她就知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太子殿下。”

    幼兮像是“偶遇”見到了在青閣附近徘徊的李策。她低下頭繞路而行。

    李策很慌張,他就是猶豫不決,來這兒碰碰運氣的:“秋菊。”,他伸手攔住幼兮,慌張的想解釋什麼,有些結結巴巴。

    “我,我......”

    “太子殿下,我還要排練。”,幼兮表現得越是唯唯諾諾,李策越是覺得自己出格的舉動令他愧疚不安。

    “秋菊!你要相信我。”,李策真摯的辯解着:“你相信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分。”,等他有能力保護好她,不用看皇后和太子妃的眼色時。

    “你怎麼不回答我,你還是不相信我。”

    “太子殿下,秋菊可以把咱們兩個之間的種種都忘記,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秋菊躲避眼神,故意當作給了李策一個臺階下。

    “怎麼能當作沒發生過呢?你也覺得我窩囊,只能受母后的擺佈嗎?”,這件事在不斷的發酵之下,已經演變成了自尊心的問題。

    “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幼兮看他情緒激動,目的到了,也是時候了。

    她腳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秋菊,秋菊!叫太醫,快叫太醫。”,秋菊緊閉雙眼聽着李策在爲她呼救。

    太子還以爲是自己情緒激動嚇到了她。

    “孫太醫,她,她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太子妃還在故意難爲她,早就聽說半年之前,太子妃打殘了一個青閣的舞女。

    老太醫履了兩下自己的胡茬:“稍等殿下,老臣再診一下脈。”,老太醫有一些犯難的樣子。

    “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孫太醫不說話。

    他疑惑一聲之後:“殿下,借一步說話。”

    太子心裏忐忑,難不成秋菊生了重病,時日無多,孫太醫神色才如此難看:“她得了什麼病,還請孫太醫如實相告。”

    “殿下,請問,這個舞女可是你宮中的?”

    太子不知如何回答,算是也不算是吧!可這青閣裏的舞女向來是到了年紀會被送出宮去的,和東宮的宮女有些不一樣。

    “不算是吧。”,太子猶豫許久,這樣回答了。

    “那就奇怪了,這個姑娘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怎麼會懷有身孕呢?”,太醫小聲嘀咕,內宮裏的女孩莫名其妙有了身孕,這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怪不得孫太醫神神祕祕的把太子拉出來說話。

    這對於李策來說簡直就是五雷轟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好了。這是他的孩子,真是預料之外的驚喜。

    “怎麼了太子殿下。”,一定是李策的表情變化太過於奇妙,引起了孫太醫的注意。孫太醫自然就是那位被安王買通的太醫了。從看見秋菊開始就在說胡話。

    “沒什麼,麻煩太醫了,先給她開保胎藥吧。”

    孫太醫一臉無解,稀裏糊塗的答應了:“是。”

    秋菊早就醒來了,她壓根就沒有暈倒過:“殿下?”,太子把她直接抱進了東宮的一處偏殿,顯然當時的情況下去青閣已經有一些不合適了。

    “我在,我在這兒呢?”,李策慌里慌張的跑進去,握住了她的手:“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秋菊搖搖頭:”我就是覺得剛纔頭暈眼花,使不上力氣。”

    “我這是有什麼問題了嗎?我看見太醫......”,秋菊說話氣若游絲,引人憐惜。

    “你沒什麼大問題,不必擔心。”

    還有呢?

    秋菊等着李策親口說出這個消息給她聽。

    “你......”

    李策怎麼這個表情,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裏還佔不到一絲席位,這個計劃實施的着急了一些?他準備悄悄把自己和“孩子”處理掉?

    “你,有身孕了。”

    李策糾結了許久,這是個機會。他實在無法放棄秋菊。

    “什麼?”,秋菊表現得手足無措,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這樣說,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個驚喜嗎?這是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

    “殿下,我會讓你爲難的吧。”,秋菊縮在被子裏楚楚可憐。“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訓斥您。”說着說着,快哭出聲來了。

    她若是真心和李策相愛,這種情形下,她應該是不知所措,自責,害怕地吧。

    “我當然不爲難,我馬上就去和母后說這件事。”,李策又表現得欣喜若狂:“母后一定高興極了,我會求她讓你做太子良娣。”

    “真的嗎?皇后娘娘會答應嗎?”

    “我是最瞭解母后的,我若是懇切相求,他一定能看出來我們是真心相愛,會答應的,一定會答應的。”,李策更像是再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幼兮從未曾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太容易露餡了。可是這確是最有效的方法。她的目的不僅僅是給安王做一顆搞垮太子的棋子,更是爲了自己對皇后的復仇。

    太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完全全靠的是皇后的喜愛罷了。若是他沒了母后的寵愛,也就是廢了一半了。

    “你說,要是皇后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和自己那個丈夫一樣寵妾滅妻,太子妃就成了當年的她自己,她會怎麼想?”,安王轉着杯子這樣陰狠的對幼兮說到。

    “她不就是靠這個乖兒子嗎?如果我們把她的兒子毀了,你說皇后那一口氣還能掉多久?”

    真是殺人誅心啊,殺人誅心。

    安王還除掉了自己路上最大的阻礙。

    這就是兩個人完美的計劃。

    幼兮是這樣安慰自己的,自己是心甘情願在這樣犧牲自己的。爲了給可憐的姐姐復仇,她可憐的階級就這樣被這個可怕的地方吞掉了。

    今晚的月亮模模糊糊的一點兒也不好看。青鸞早就休息了,她是睡不着纔在這裏張望的。

    “誰?”,安王教了她一點隨身的功夫。

    “是我。”

    是他。

    “你怎麼來了。現在沒人,你何必翻窗,走門不就好了。”,明明前幾日剛剛在東宮見過。

    “我願意。”,安王翻窗很輕巧的進了幼兮的房間。倒是真的比之前住在青閣的時候方便多了。青鸞不在。

    “你可確定,來的時候沒人看見?”

    “這個點,能有什麼人?”,安王拍了拍腿上的灰塵。他們的關係早就相處的如此自在了,和當時在善堂裏的初相遇完全不一樣。

    “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地方呆着,何必在這兒翻來翻去。”,這院子裏的牆也挺高的。

    “我願意,我就是睡不着。誰知道你也睡不着。我看你在看月亮?”

    “嗯!”,不只是在指她確實睡不着還是她確實在看月亮。

    “計劃如何了?”

    “你就只知道問我這個?”,幼兮關上窗戶,萬一有人半夜出門,看見就不好了。

    “怎麼?不能問嗎?”,安王更像是僱傭者:“你應該比我更着急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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