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能說明太子妃和皇后不一樣。她不愛你們家太子殿下罷了。”
他說“你們家太子殿下”,這個稱呼讓幼兮心情不悅,“這個玩笑我不喜歡。”
“你變了,幼兮。”,不是那個在牆邊給他包紮傷口的小姑娘了。開始有話直說,開始變得充滿棱角。說不上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就是變了而已。
“我變了?你也變了。”,幼兮不必在他面前裝出個矜持的樣子,做作的樣子。她輕鬆的用熱水潔面。
“我沒變啊!一直是這樣。”
幼兮看向他那一臉欠揍的樣子,確實和那個月光美少年不太一樣。算了,可能他確實不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所以,她究竟是在爲誰心動?
“你在我面前,在愉妃娘娘面前,在太子面前一點兒也不一樣。我也看不清楚哪個是真實的你了。”
“怎麼說呢?”,安王有節奏地敲着牀板:“哪個都是真實的我,他們都是我的一部分罷了。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兒。就像你面對着李策絕對不會這麼說話。”
貧嘴。
“你過來。”,安王指揮着幼兮:“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也有必要告訴你一下我的任務進度。”
任務進度?就他在宮外乾的那一點兒破事兒,林幼兮一點兒都不好奇,他**的大爺,幼兮只是想讓皇后收到報應罷了。
“我對你的進度沒什麼興趣。”
“可我就想講給你聽。”,安王興致勃勃,他下了那麼大一盤棋,都沒有人和他分享快樂,多無趣啊!
“慶王真是傻,別人說啥就是啥,還有他那個要出家當和尚的寶貝兒子。兩個人被我耍的團團轉。”
安王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前兩天太子羨慕的小白臉,像個俏皮的男孩,爲自己的惡作劇而沾沾自喜。
“你說那個青龍寺的李禪。我還未見過他,在定遠王府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定遠王和他關係不錯。”,秋菊說的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繼續喝一口。
“這茶都放了一天了,還喝?再說了這個時間,喝了茶要失眠的。”,安王阻止了秋菊的動作。
秋菊慌神。
對哦,不是在善堂裏的日子了。一點點茶葉沫子都是珍貴的。
“口渴,沒有其他的了。”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我裝不下去了。李策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我聽的犯惡心,”。幼兮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至少現在,她是厭惡李策的。一個被母親溺愛的廢柴。
安王輕笑:“噁心?”
“那你看我,噁心嗎?”
幼兮看着他的臉龐,當然不噁心了,可她說不出口。
安王突然湊近她,吻上了幼兮的嘴脣。林幼兮眼神迷離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主動。漫長的寒夜裏,兩個人的呼吸逐漸溫熱。
“不如,讓這個荒謬的謊言成真吧。”
......
烏妮吉雅是百無聊賴:“巴魯大叔,我怎麼就不能出去玩兒了?這黑市裏屁大點兒地方,我都逛膩了。”
“小祖宗,你就不幹點正經事。”,巴魯無語了:“定遠王出征了,王府的人成天膽戰心驚的,你去麻煩人家合適嗎?”
這祖宗不就是爲了找沈飛絕那個小子嗎?
這段姻緣都荒謬啊!沈飛絕的父親沈括是被突厥人殺死的,砍掉了頭顱掛在城牆之上。他沈飛絕能對突厥姑娘有幾分好臉色。偏偏烏妮吉雅不信邪,一定要熱臉貼冷屁股,何必呢?
“這怎麼不是正經事兒了?那你說說什麼是正經事?”
“你還記得阿古今嗎?”,巴魯提起了這個被塵封在地下室的人名:“關了半個多月了,一個字兒都不說。還是得你親自上場了。”
“在哪兒呢?”
“我帶你去。”
阿古今關在黑市一個潮溼的地下室中,褪去了之前華麗的衣裳,破布爛衫一套上,這個玉面公子也不過如此嘛。“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沒有對阿古今動刑,還是看的二皇子的面子上。
“好久不見啊,阿古今?”,烏妮吉雅晃盪着入場了:“怎麼樣,這個地方住着還不錯吧!”
阿古今不說話,自從效忠於二皇子之後,還沒如此破敗過。頭髮是半個月沒洗了,亂得像是馬尾巴一樣。
“不理我?”,烏妮吉雅蹲下來坐在他旁邊:“那回答問題可以吧!說說吧!我那個二哥和你說什麼了,讓你對我痛下殺手阿!”
阿古今從頭到尾都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閉目養神。
“不說?不說就上刑具吧!”,烏妮吉雅惡狠狠的笑:“咱們這兒的刑具很豐富的,巴魯大叔和我說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你說說這麼個地方屯那麼多刑具幹什麼呀!。”
“我和你打個賭吧!我的二哥,幹不過我的!你不如早早和我上一條船,早早脫離苦海,回頭是岸。”
“就你?一個女人,能幹什麼?”
“你對女人有什麼誤解吧!女人能幹的事情多着呢!”,烏妮吉雅憤憤然,好的沒學,淨學了一些糟粕回來,還重男輕女!
“我父皇,現在......”
“可汗?可汗怕是活不過明年了。二殿下繼承汗位是遲早的事兒,你也不必做無謂的掙扎了,不如就坐在黑市裏當個縮頭烏龜,永遠都不要回去。就當作我替你指了一條出路。”。
活不過一年了?
“你從哪兒聽說的?我父汗怎麼就活不過明年了?”,烏妮吉雅揪着阿古今的衣領,“你個混蛋,你們都對我父汗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我們可沒做什麼,他本來就活不長了,我們就是幫他在黃泉路上走的快一點。”,阿古今啐了一口,這個阿巴亥真是天真,自己每天呆在父親身邊,都看不出來他被人下了藥?
“是我二哥乾的?”
“不然還能是誰?你父汗身邊的人都被換成了你二哥的。你自己沒發現嗎?”
“不可能,你說的是藉口,我二哥不可能這麼做的。”,烏妮吉雅大吼!
“怎麼不可能?誰讓你的父汗不待見他,去待見一個身份低下的付嘉?付嘉算是什麼東西?”,阿古今露出不屑的神色。
“可付嘉都死了,何必要對父汗下手?”,烏妮吉雅無法理解,在她看來,就算父汗表面上因爲付嘉的死亡悲痛欲絕,但是汗位一定是二哥的?他又何必等不了這幾年的時間?
“他到底是怎麼?是不是你教唆他的?”
“我教唆他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連殺死你都是他默認了的。你還有什麼想自我麻痹的理由?”,阿古今白了她一眼:“現在的突厥完全被你二哥掌握了,不出一年,他就是真正的突厥的主人。我們養精蓄銳,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夠突破嘉峪關,真正佔領中原。”
“我們明明有這個能力,爲什麼一定要窩在那個貧瘠的草原上度日?就是你的父汗,做事畏首畏尾。能成什麼大事?”,阿古今說到這裏情緒有一些激動。
他有這種想法已經很久了。尤其是埋伏在荊州城中,聽到漢人辱罵自己的家園,辱罵自己的同胞之時。
這世界本來就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爲什麼漢人每次都在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
這樣下去的突厥還會有未來嗎?
“你,我二哥也是這樣想的?我二哥也是因爲這個才動的殺心?”,烏妮吉雅無法理解,在她眼裏,父汗是個偉大的君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