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想都沒想地解釋道,說着說着,張遼突然眼睛大亮,只見他擊掌笑道:“此計甚妙,甚妙啊!”
“哈哈....我就說文遠能想得通的,所以說啊,並不是我們要賣了韓珩,而是面對檀石槐,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朱涵拍着張遼的肩頭大笑道。
“不知主公打算何時出關襲營?又打算留多少人守關?”
張遼問道。
“恩...讓徐強那小子的第四屯留守,當初在常山一戰,他的人死傷最多,現在新兵也最多。”
朱涵對此早有安排,張遼剛問,他就直接回道。
“好了,下去準備吧!丑時一到,咱們就立即出關!夜襲檀石槐的軍營!”
見張遼還想說話,朱涵連忙伸手打斷笑道:“趁着這個時間,你趕緊去眯一下,同時告訴管亥、王亮、常鵬,讓他們三人做好準備。”
朱涵麾下五屯,分別由張遼、管亥、王亮、徐強、常鵬五人各統一屯。
王亮、徐強、常鵬三人是從當初在經縣的第一批新兵中挑選出來的,忠心毋庸置疑,能力雖弱於張遼、管亥二人,但勝在這三人執行命令堅決,人品也不錯,較爲服衆。
即將到達丑時,朱涵見天空並未下雨,他心中也開始擔憂了起來,不過他並未質問戲志才,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突然,一滴細雨落在朱涵的鎧甲上,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頃刻間便是瓢潑大雨,電閃雷鳴,光是這份氣勢,就讓人微微變色。
“徐強,你小子給老子守好雁門關!稍有差池,拿你是問!”
朱涵猛然轉身,看向身後排列整齊的五名屯長,朝其中的徐強高聲吼道。
“諾!”
徐強上前一步,高聲應道。
“走,弟兄們,跟老子去會一會那些鮮卑雜碎,看看他們的骨頭是不是真的那麼硬,連刀都砍不進去!”
朱涵大手一揮,帶頭朝着關下走去。
不多時,一支四百人的軍隊在朱涵的帶領下出了雁門關,冒着大雨朝着鮮卑軍營疾行趕去。
恰恰就在這時,在鮮卑軍營外埋伏已久的韓珩見天下大雨後,頓時高興得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走!”
數千人的營盤何其大也,韓珩也是早早趕來,花了一兩個時辰才把鮮卑人的軍營佈局給摸了個大概。此時大雨傾盆,韓珩也顧不得高興,帶着人手就朝着鮮卑人的軍營殺去。
在他們前方的位置正是鮮卑人的馬廝,裏面戰馬嘶叫,隔着很遠都能聽得到。
“敵襲!敵襲!敵襲!”
就在韓珩剛帶人殺進營盤時,四周突然喊聲大作。
只見一隊隊鮮卑人正從四周朝着韓珩包抄過來,看那樣子顯然是早有準備。
“可恨,弟兄們,隨我殺出去!”
韓珩只是微微一愣,就咬牙朝營外殺去。
韓珩是有備而來,鮮卑人也是守株待兔,雙方剛一交手,便爆發了慘烈地交鋒,代郡兒郎好戰,雖參軍時日尚短,但在這黑燈瞎火之際,又是瓢潑大雨當頭,軍陣的優勢漸漸變得不太明顯,硬是讓韓珩他們給殺出了一條血路,逃之夭夭。
也幸虧韓珩行事果決,在第一時間就下達了突圍的命令,沒有讓鮮卑人形成包圍之勢,要不然的話,他這五百人很難殺得出去,然,即便是韓珩再怎麼當機立斷,他也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五百漢軍在這半個時辰裏就折損了四百之數,只有數十人跟着韓珩逃出了生天。
鮮卑軍營中軍大帳,檀石槐正在挑燈看書。
“大王,你果然料事如神!漢軍真的來襲營了!”
王玉闖進大帳,笑道:“此戰,我軍殲滅四百多漢軍,只放跑了數十人!”
“大王,還是放跑了數十名漢軍,小王懇請大王恩准,讓小王帶着一些族中勇士前去追擊!”
王玉話音剛落,軻比能就緊跟着走了進來,請命道。
“數十條喪家之犬罷了,不必再追!”
檀石槐放下書籍,笑道:“軻比能,你傳令下去,讓一百人把守軍營的各個出口即可,其他人都給本王回帳篷裏去睡覺!”
“諾!”
檀石槐在鮮卑族中威信隆重,只要是他下命令就沒有人會反駁,哪怕是軻比能在聽見只留百人值守後,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直接領命離開。
“大王,你是如何猜到漢軍今晚會來襲營的?”
“這有何難?夜襲本就是漢人常用的手段,這雁門關歷來的守軍不過數百人,今年卻增加到了上千人,今日本王佯裝不敵,撤軍紮營,漢將自然會心生驕縱之氣,而且我軍人數佔優,他們要想打敗我們只能劍走偏鋒,你說,還有什麼比夜襲更划算的事情?”
檀石槐自信地笑道。
“那大王你又怎會料到漢軍此番只有數百人來襲營?而且今日出現的那幾名漢將只來了一位,還被他給跑了!”
王玉嘆息道。
“哦?只來了一個?”
這個消息倒是令檀石槐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難樓傳來的消息後,他就想當然地解釋道:“看來今夜襲營的是那韓珩!”
“本王還以爲他朱涵會是個什麼角色,沒想到也是個膽小如鼠之輩,不足爲懼!”
相比較朱涵而言,檀石槐更在乎他麾下的那幾員猛將。
“大王,此時外面正下着大雨,漢軍不會再來襲營了吧?”
王玉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把守雁門關的漢軍不過兩曲人馬,如今被我們滅了一曲,他們焉敢再來?難道雁門關就不要了?”
檀石槐自信地笑道:“要不然的話本王也不會讓族人們都去睡覺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王玉告辭道。
“恩,時辰不早了,你就趕緊下去休息吧!等這場大雨停了後,本王就要強攻雁門關!”
檀石槐興奮地說道:“隱忍了這麼些年,漢地也該換換主人了!”
王玉告辭離開後,檀石槐也卸了甲上牀休息。
就在檀石槐與王玉說話之際,鮮卑敵營外,朱涵剛與敗退的韓珩相遇。
“韓兄,你怎會如此狼狽?”
要不是韓珩率先出聲,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張遼都差點把他當作鮮卑人給宰了,等韓珩狼狽地來到朱涵跟前後,朱涵連忙裝模作樣地問道。
“唉,爲兄悔不當初啊!後悔沒有聽賢弟的話,唉!”
韓珩哪還有出關前的意氣風發,只見他垂頭喪氣地說道:“趙郡守把代郡的五百兒郎交給我,如今卻......唉!”
見四周有敗退的漢軍陸陸續續地彙集過來,朱涵這才驚訝道:“怎麼就只剩這點人了?難道....”
“唉!沒錯,爲兄沒想到鮮卑人會有所防備,手底下的弟兄,大半都折在鮮卑人的營地裏了!”
韓珩悲哀地回道。
“看來小弟還是來晚了一步!”
朱涵跟着悲傷地說道。
“賢弟,你怎麼會出現在此?”
韓珩見朱涵帶來了數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小弟我這不是擔心韓兄你的安危嗎?”
朱涵乾笑着解釋道:“這才帶了四百人準備來接應韓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險些讓韓兄你命喪虎口啊!”
“多謝賢弟了!如今爲兄夜襲失敗,咱們還是走吧!”
韓珩心懷感激,回道。
“不行,鮮卑人殺了韓兄你這麼多的弟兄,小弟今日說什麼都要爲那些枉死的弟兄報仇雪恨!”
朱涵冒着大雨就是準備去襲營的,哪能跟着韓珩回去,不過這會撞見了,他當然得睜着眼睛說一番白話。
“賢弟的情誼,爲兄心領了,不過鮮卑人有所防範,你再去的話!也是徒勞無功啊!保不齊還會陷在裏面,聽爲兄的話,咱們趕緊離開!”
韓珩是真的感動了,他與朱涵相識不滿一個月,人家竟然能爲他做到這一步,遊俠出身的韓珩已經把朱涵看作成了他自己的親兄弟,現在哪還會讓朱涵去冒險,只見他強拽着朱涵的手臂,催促道:“走,咱們趕緊走!”
“不行,小弟就要去!韓兄你若是怕了,那就趕緊返回雁門關,小弟不怪你!”
朱涵掙脫開來後,倔強地說道。
“賢弟啊,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呢?”
韓珩爲之氣急,解釋道:“難道爲兄的前車之鑑你沒有看見嗎?爲兄都折了數百弟兄,難道你還要去白白送死不成?不行,爲兄不同意,你趕緊跟我走!”
“我就要去!”
朱涵態度堅決,不管韓珩怎麼說,他都是下定了決心,非要去找鮮卑人報仇。
“罷了,罷了!”
韓珩見自己勸不動朱涵後,索性也就把心一橫,說道:“既然賢弟你非要去,那爲兄就陪着你走上這一遭!”
“好,不知韓兄可探到鮮卑人的馬廝在哪個方位?”
朱涵咧嘴一笑,這時雨也下了小半個時辰,想必檀石槐應該放鬆了警惕。
“就在那邊,賢弟跟我來!”
韓珩深呼了口氣,在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