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沉睡着。
額發散亂，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深邃的眉宇舒展，纖長如鴉羽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窗外太陽高懸，縷縷陽光順着未關嚴的窗簾闖了進來。
流淌的空氣中，小小的灰塵顆粒正在調皮飛舞。
似是被這惱人的陽光打擾了清夢，牀上的男生眼睫微動，擰了擰眉，漸漸有了清醒的趨勢。
季清嶼皺着眉，擡手遮在了眼前。
半響，放下了手，睜開了眼。
他拿過枕頭旁邊隨意扔着的手機看了一眼。
9：53。
屏幕上有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陸既明的，季清嶼懶得回。
掀開被子起身進了洗手間。
宿醉的腦袋有些痛，他擰着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頭髮凌亂，一臉煩躁，眼睛裏的冷意深得嚇人。
摸了摸冒出青茬的下巴，季清嶼拿起了剃鬚刀。
正皺着眉處理着下巴，臥室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季清嶼手一抖，剃鬚刀在下巴上劃出了一小道血痕。
“艹。”
他黑着臉罵了一句。
有些氣急敗壞地走到牀邊，拿起了手機。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電話這頭的陸既明被他季哥這森然的語氣嚇了一跳，“也沒什麼事。”
季清嶼想都沒想轉頭就打算掛了電話。
陸既明十分了解他季哥，“等等等等，先別掛，霍真真來教室找桑椀了！”
季清嶼一怔。
“誰？”
“霍真真！不知道來幹什麼，把桑椀叫出去好半天，之後桑椀都沒回來。”
“還有一件事。有人在論壇發了些關於桑椀的不好東西，我懷疑是霍真真乾的，現在已經被人刪了。”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有些煩躁地點燃了一根菸。
坐在牀上，季清嶼點開了手機。
他平時沒有逛論壇的習慣，註冊好賬號去看，果然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放下手機，皺着眉頭深吸了一口。
菸草氣味順着氣管進入肺部，又被輕輕地吐了出來。
霍真真是霍家的小女兒，被寵得無法無天，嬌蠻任性。
想到了什麼，季清嶼眼中晦暗不明，半響，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裏的煙。
季清嶼來到教室的時候剛好上第三節課。
見他進來，上課的老師一臉習以爲常，只是擡了擡眼就繼續講課了。
倒是周圍同學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往一個女生身上瞟。
女生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楚禮早就注意到了季清嶼。
走下來的時候，兩人不可避免地對視了。
男生臉上沒什麼情緒，仍是冷冷淡淡的。
祁楚禮率先移開了目光。
季清嶼挑了挑眉，心裏微訝，他好像在男生眼裏看到了，一絲敵意。
在和女生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回過神來。
擡頭注意到季清嶼的時候，明顯一愣，隨即又低下了頭。
回到座位上坐好。
季清嶼擰着眉，她剛纔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欣喜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