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混亂，連什麼時候下課了都不知道。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
白皙乾淨的掌心向上，輕輕揮了揮。
桑椀回過神，擡頭。
祁楚禮反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見她回神，把手收回來放在了桌子上。
“在想什麼呢？下課了都不知道。”
桑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直覺哪兒奇怪。
這點疑惑很快就釋然了。
反正最醜的一面都已經被他看見了，他們現在也算是朋友。
桑椀嘆了口氣，趴在了手臂上。
“你不懂。”
祁楚禮看着她因動作而擠壓出來的臉頰肉，失笑，“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桑椀生無可戀地看着桌面。
“我完蛋了。”
“怎麼啦？”
祁楚禮也隨着她的動作趴到了桌子上。
隨着這個動作，他們的姿勢變成了臉對臉。
其實這姿勢已經有些過分親密了，可惜桑椀是個遲鈍的。
比如，看見這一幕的姜曉曉和其他同學已經默默地捂住了心口。
桑椀看着眼前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有些羨慕，“你不會懂的。”
祁楚禮一臉莫名。
你眼裏的羨慕和忿忿不平是怎麼回事？
桑椀看着桌面，聲音輕輕的。
“我的月亮，被人摘了。”
祁楚禮聞言更加疑惑。
沒等他繼續說什麼，上課鈴聲響了。
祁楚禮抿了抿脣，有些遺憾地轉過了身。
桑椀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在心裏輕輕重複了一遍。
我的月亮，被人摘了。
她低下了頭。
這節課是梁烯汝的課。
想起之前她來找自己時所說的話，他嘆了一口氣，裝作視而不見。
季清嶼靠着牆。
他有些煩躁和不爽。
想起剛纔看見的兩人姿勢，這種不爽更加明顯了。
手機屏幕一亮，是霍真真發來的微信。
【清蒸魚】：清嶼哥哥，中午一起喫飯吧。
季清嶼擰眉看着這個暱稱，更加煩躁。
中午放學。
桑椀在教室外等着姜曉曉收拾。
祁楚禮和她打了個招呼，跟程昱去喫飯。
側身靠着牆壁，周圍視線若有若無，桑椀卻不在乎了。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地板，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精緻的女式皮鞋。
桑椀擡頭，是一臉高傲的霍真真。
氣氛凝滯。
突然，她表情一變，笑着小跑了過去。
桑椀在不祥預感裏回頭，果然是季清嶼。
臉頰微紅的少女帶着嬌羞挽住了男生的胳膊。
男生插着兜，臉上沒什麼表情，卻縱容了女生的這個動作。
桑椀眼睛刺痛，狼狽地回過了頭。
兩人經過，走遠。
霍真真的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
姜曉曉走了出來。
兩人已經走遠，她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啦？我們去喫飯吧。”
桑椀剋制着眼上的酸澀，勉強揚起了一個笑。
“沒什麼，我們走吧。”
無人注意到，空無一人的教室突然多了一個男生的身影。
他四周看了一圈，確定沒人後，把手裏的東西扔進了靠近教室後門的垃圾桶。
做完一切後很快離開。
身後的垃圾桶裏靜靜地躺着一盒粉紅包裝的麪包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