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食堂裏，人聲鼎沸。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各個打菜窗口前都排起了長隊。
姜曉曉站在桑椀身後，踮着腳，正在查看窗口裏的菜品。
她伸長脖子，左看看右看看，嘴裏唸唸有詞：“油炸排骨、黃燜雞、酸湯肥牛……啊有我最愛喫的糖醋里脊！”
桑椀失笑。
在姜曉曉眼裏，什麼都比不上喫一頓美食來的開心。
嘴角弧度慢慢消失，她在心裏，嘆了口氣，有時候沒心沒肺也挺好的。
一食堂三樓的角落，霍真真撐着下巴，滿眼傾慕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季清嶼放下筷子，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
“喫好了嗎？”
霍真真點點頭。
他從桌上的抽紙裏拿出一張紙，擦了擦嘴角。
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有話想對你說。”
眼前的少女肉眼可見的眼睛一亮。
“好啊。”
換做別人被她這樣眼含期待地看着，說不定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什麼都可以答應她了。
可頂着這種目光的季清嶼卻不爲所動。
他語氣冷淡：“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
霍真真先是一愣，隨即委屈地嘟起了嘴。
“我什麼都沒幹。”
季清嶼臉上沒什麼情緒，“有人說你去找了桑椀。”
霍真真聞言表情立刻變了。
“她居然和你告狀！”
季清嶼仍是冷冷淡淡。
“沒有，她沒有找我，是別人告訴我的。”
霍真真臉色一白，眼裏馬上蓄滿了淚水。
“她不是纏着你嗎？還噁心的假摔，我只是想勸她不要再糾纏你了。”
季清嶼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手，往椅背上一靠，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真真，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霍真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季清嶼沒等她開口。
“12年。真真，你已經17歲了。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弄得那麼難看，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以前我可以縱着你，裝作不知道，可是你做的事越來越過分了。”
霍真真聞言臉色一白，徹底慌了。
她開口時聲線顫抖，情緒慢慢有些失控，“我只是想讓那些人離你遠點！我有什麼錯，我喜歡你，你爲什麼不能是我一個人的！”
“你只能是妹妹。”
季清嶼冷着臉。
“是不是桑椀那個賤人，都是她，從前你都不在乎這些的，都怪她……”
霍真真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發激動，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周圍隱隱有人看了過來。
議論聲漸漸響起，季清嶼眉頭一皺。
姜曉曉端着餐盤走在前面，桑椀在後面跟着。
她們打好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此刻一路走過來滿滿當當都是人。
突然，姜曉曉眼睛倏地一亮。
“軟軟，那邊有個空位，我們去那邊坐吧。”
桑椀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一愣。
早上在她面前優雅從容、耀武揚威的少女此刻姣好的臉蛋上全是淚水，正在歇斯底里地說着什麼。
桑椀是正對着她的方向，只能看到她對面男生的背影。
只一個背影，桑椀卻知道，那是季清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