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課被程麗不分青紅皁白地趕出教室的女孩子已經進來了，此刻一臉蒼白地坐在位置上，和她玩得好的幾個女同學正在安慰她。
姜曉曉嘆了口氣，語氣同情，“程麗這脾氣真的太嚇人，這姑娘也是倒黴。”
桑椀也看着那個方向，聞言點點頭。
位置在前面的祁楚禮也轉了回來。
他看着桑椀，輕輕皺着眉，“你們老師一直這樣針對你嗎？”
沒等她回答，姜曉曉先按耐不住了，“可不是嘛，我跟你說，這程麗啊，太可惡了，她以前......”
沒等她回答，姜曉曉先按耐不住了，“可不是嘛，我跟你說，這程麗啊，太可惡了，她以前......”
季清嶼突然從座位上起身。
身旁的邵軍又被嚇了一跳，他什麼也沒解釋，也不需要向他解釋，徑直向教室門口走去。
季清嶼從身邊大步經過。
桑椀的視線一直隨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姜曉曉義憤填膺的聲音也莫名其妙停了下來，她輕輕湊近桑椀耳邊，“軟軟，他去幹嘛了。”
桑椀聞言失笑，“我怎麼會知道？”
“哦，也是哦，可能是上廁所吧。”
祁楚禮自從季清嶼經過臉色便冷了下來，看着這幕，眼神昏暗不明。
季清嶼並沒有如姜曉曉所說的那樣是去上廁所，反而朝着廁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在一道門前停下了腳步。
門一如既往地半掩着，剛要擡手敲門，突然一頓。
門裏隱隱傳來講話聲，是個女聲。
“她這態度是對老師的嘛，她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男聲響起，聽起來十分懇切。
“程老師啊，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桑椀不是這種人。”
女聲依舊不依不饒，“怎麼可能誤會了，你可不瞭解她，桑椀她原來在我們學校一直......”
“咚咚咚——”。
季清嶼再也聽不下去了，擡手用力敲了敲門。
敲門聲突然響起，情緒激動的女聲驀地一頓。
一陣腳步聲響起，門打開了。
梁汝烯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門後，“季清嶼？你找老師有事嗎？”
他有些驚奇，季清嶼居然主動來找他了！
“老師我想進去談。”
他一愣，隨即飛快放開了把持着門框的手，“好，那進來說吧。”
門一推開，季清嶼馬上看清了女聲的主人，果然是程麗。
此刻她抱着手臂靠在桌沿上，見他進來，皺起了眉。
梁汝烯面色尷尬，“程老師，你看這，我的學生找我有事，要不我們改天再談吧。”
程麗有些不情不願地看了站在門口，一臉抱歉的季清嶼一眼，蹬着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了。
接收到她臨走時附送的眼神殺，梁汝烯摸了摸鼻子。
把人送到門口，輕輕關上門，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這老師連同作爲老師的他都害怕，更別說學生了。
梁汝烯轉過身，朝一直站在門口的季清嶼笑了笑，“你找老師有什麼事嗎？過來這裏說吧。”
他走到椅子前坐下，給季清嶼也拽了個椅子過來。
季清嶼站着沒動。
“謝謝老師，我就不坐了，我來找您有件事。”
梁汝烯臉上的笑更親切了。
“我想換一個同桌。”
“啊？”
梁汝烯一愣。
他還以爲季清嶼轉性了，想認真學習了，弄半天不是，白高興了。
等一下，換同桌？
“你想換同桌？”
梁汝烯擰起了眉。
“是的。”
“爲什麼要換同桌？你想換成誰？”
梁汝烯追問道，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季清嶼主動爭取什麼東西，以前他都不在乎這些的。
“桑椀。”季清嶼語氣淡淡，平鋪直敘，臉上也沒什麼情緒，但就是給人一種他很懇切的錯覺，“主要原因是我聽說她是明陽高中的第一名，這段時間我突然想通了，現在高二了，我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所以我想和她成爲同桌，這樣她就可以監督我，其次她不是受傷了嘛，有個男生同桌更方便些，這樣她不僅可以在學習上指導我，我也可以在生活上幫助她，實現雙贏。”
這大長串話下來，梁汝烯不僅呆住了，更睜大了眼。
教了他整整一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那麼多話。
等等，他說什麼？
“你要學習？！”梁汝烯在震驚下破了音。
在他顫抖的尾音下，男生鎮定地點點頭。
梁汝烯幾乎要喜極而泣。
整整一年了！他好說歹說，什麼話都說盡，就是爲了勸他好好學習，現在他居然主動來說他想要學習？
“你想通了？”
梁汝烯顫顫巍巍地開口，語氣充滿不敢置信。
原本十分淡定的季清嶼見到這一幕也無奈了，不就是想好好學習嘛，有這麼難以置信嘛。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是的，我想通了，我想好好學習了。”
“好好好，可以，我可以把桑椀換成你的同桌。”
季清嶼聞言心裏有些微妙地愉悅，面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謝謝老師。”
“先別忙着謝。”梁汝烯逐漸冷靜了下來，慢聲補充道，“我得給你訂個目標。”
季清嶼一愣，“什麼？”
“200名吧，初步的目標，在年級上前進200名。”梁汝烯逐漸找回淡定，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季清嶼抿了抿脣，有些爲難地擰起了眉。
“可以嗎？先暫時給你們坐一起，之後達到這個目標可以一直坐在一起。”
“好。”
“行，去把桑椀叫來。”
“老師……”
“怎麼了？還有事嗎？”
“沒什麼。”
季清嶼有些猶豫，他是想問問程麗來找他的目的。
不過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老梁會給他定所謂的目標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
季清嶼走進教室。
教室裏依舊熱火朝天地在討論着，沒多少注意到他回來了。
只有桑椀第一時間注意到他進來了。
他迎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走近。
“桑椀。”
他的聲音不大，這一叫姜曉曉和祁楚禮也看了過來。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季清嶼的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
桑椀有些受寵若驚，男生居然主動來找她，不過他一句話立馬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梁老師找你。”
“啊？哦。”
她有些失望地抿抿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