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月目送着男人離開,對於這個奇怪的人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倒是坐在觀衆席上的容北彥多看了那個領航員幾眼,垂下了睫毛,蓋住了裏面的情緒。

    黎綰月在一堆人的驚呼簇擁下拿到獎盃,金燦燦的獎盃又大又閃,她費勁的抱着。

    早就候在下面的記者,見到人立刻涌了上來,一個個拿着攝像機對她一頓拍,黎綰月微微蹙眉,眨眼間掩下眼中的血絲。

    在觀衆席關注着她的容北彥見此狀況,連忙走下來替她抱住獎盃,高大的身形擋住記者們懟到她臉上的攝像頭和話筒,他帶着黎綰月突破了記者們的重圍。

    一個記者對着他們的背影猛拍,他想着今天大家都要報道華國少女奪得冠軍,他是爭不到頭條了。

    索性另闢蹊徑,從天才少女的生活入手,再起個引人注目的標題,比如——天才賽車手疑似被人包養。

    正想間,他的設備被一羣魁梧的保鏢奪了去。

    他大驚“你們幹什麼?”

    保鏢們纔不管三千二十一將他設備裏的東西刪的乾乾淨淨後還給他,一句話都不說人又分散在了賽車場四周。

    看到這種情況,男人斜斜的拿着自己的設備,眼中全是憤怒,“誰啊你們小心我舉報……”

    身邊那些資質老的記者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樣,搖了搖頭。

    “兄弟別喊了,那個男人……姓容啊!”有個好心的記者衝着他直搖頭。

    男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一看,各個記者早就息了自己的設備,只有自己傻登登的對着人家一頓拍。

    姓容?男人倒吸了一口氣,他雖不是華國的記者,但總編曾讓他背過一些惹不起的存在,其中容姓就排在最上面……

    男人端着自己的設備,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的波濤久久不能停歇。

    容北彥護着黎綰月出了賽車場坐進了一輛布加迪威龍。

    君逸早就坐在了駕駛位等着,看到黎綰月坐進來,忍不住回頭,“行啊,黎小月,你居然會開車,這水平,練幾年了?”

    黎綰月看着他有幾分好奇幾分熟悉的臉,本不想回答的問題拐了個彎從嘴裏跑了出來。

    “記不清了。”

    君逸見她不想說也沒再問,倒是副駕駛的青回頻頻從後視鏡看向黎綰月。

    坐在黎綰月身邊的容北彥輕咳一聲,轉了轉自己右手所戴着的戒指。

    青回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沒再敢往後瞄了。

    容北彥輕笑的看向小姑娘,“贏了想要什麼禮物?”

    黎綰月眼睛一亮,“還有禮物嘛?”

    容北彥眸子裏滿是縱容的笑意,他伸手捏了捏黎綰月的小臉,“小姑娘想要,就有。”

    黎綰月一下子笑彎了眸子,“唔,想要一大罐奶糖。”她伸手比劃了一下。

    是獎盃大小,容北彥妖冶的臉上溫柔了一瞬,“好。”看着她一下子笑得不見眉眼,他跟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小姑娘真容易滿足。

    車緩緩停在了酒店樓下,容北彥率先下了車,幫小姑娘拉開車門把她牽了出來。

    目睹全程的青回眼睛都要掉下來了,君逸看着他呆滯的模樣,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大場面見得少了,像他看到這都絲毫不慌。

    青回目送他們離開,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之後纔想起來,他坐在副駕駛是爲了什麼。

    青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都是剛剛走神,錯過了問黎綰月的機會,他坐在副駕駛沉默了一會,也擡步進入了酒店。

    酒店前臺見到他顯然沒那麼熱情。

    “你好,開個房。”青回沙啞的嗓音在酒店大廳響起。

    “好的,請出示身份證。”前臺覈實信息後,遞給他一張房卡。

    青回拿到卡自己去了房間,通過今天的比賽他能看出來,黎綰月在這方面極有天賦,但都是野路子,應該是沒經過什麼具體的訓練。

    他決定把她拉進他們的賽車隊,他那賽車隊好久沒招收過新苗子了,也好久沒有人讓他有勢在必得的那種心境了。他眼中劃過一抹堅定。

    容北彥牽着黎綰月上了樓,在房門口對她發出了邀請,“要不要來我房間看看?”

    黎綰月黑色的眼珠轉了轉,跟着容北彥走了進去。

    她還蠻好奇容北彥房間的陳設的,一進門就看到他的房間以灰白色作爲主題,陳設傢俱都以灰白作爲基調。黎綰月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和她想的差不多,連傢俱都這麼冷清。

    容北彥去吧檯切了幾個橙子倒入榨汁機,給她端了出來,“橙汁,你喜歡的。”

    黎綰月最近的確愛上了橙汁,橘子汁之類的,看着容北彥榨出來的顏色,她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突然她眼睛一亮,沒想到賣相不好,味道倒是極好的。

    容北彥看着黎綰月像只小倉鼠一樣,吸溜吸溜的把橙汁喝了,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黎綰月喝完後,看了看空了的杯子和沉默的容北彥,突然開口,“容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問我賽車的事啊!”

    容北彥的確好奇,具他了解,清風派一般不會輕易放人出山,除非有人來請出山,這種情況,她應該沒精力去學賽車。這樣想着,對於黎綰月的話他也默認了。

    黎綰月拿起盤子剩下切好沒榨的橙子吃了一小塊,“是母親教的。”

    容北彥愣了愣,他和她認識這麼久,從未聽她提到過這兩個字。

    黎綰月繼續道“她教過我很多東西,音樂也是她教的。”

    容北彥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的模樣。

    眨了眨眼,“後來呢?”

    黎綰月笑了笑,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擋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幽暗。

    “後來啊,她死在了一個凜冬大雪的晚上。”她停了停又說“那裏真的不容易下雪,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雪,毛茸茸的細小雪花,又白又通透。”

    容北彥看着她像是一點都不難過的模樣張了張嘴,燈閃了閃,一下子變得昏暗,他妖冶的容貌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並不清晰。

    片刻後,燈徹底熄了。

    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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