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閉着的眸子猛地睜開,他操縱着椅子轉了個身,“你好,我是這家店的老闆——魏瀾。”
男人轉過身,蠟燭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黎綰月纔看清他的模樣。
男人看上去三十幾歲的模樣,臉上自眉骨到嘴脣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上去像是刀疤,滿臉戾氣。
他的皮膚白又粗糙,滿臉鬍子拉扎的,看上去和他白皙的皮膚很是不符。
眉目精緻,刀削般的臉型,以及剪成了板寸的頭髮,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文弱書生。
但他的身體整個都被一件黑色的大衣給蓋住了,通過他的骨骼,還是能看出他驚人的肌肉以及力量感。
這和他表面書生的模樣相差甚遠,行成了一種反差,他周身氣場迫人,隱隱有逼她低頭之勢。
魏瀾的眼睛也凝在她的身上,不知道那股迫人的氣場是他本身自己就有的,還是因她來了故意釋放出來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黎綰月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魏瀾有的氣場她也有,那幾十年在黎族生活可不是蓋的。
很快兩人的眼神就碰撞在了一起,在空中彷彿形成了火花,沒多久魏瀾就敗下陣來。
他實在是扛不住了,黎綰月跟他想象的相差甚遠,他本以爲她會是那種嬌滴滴的,仗着容北彥的實力作天作地、不知天高地厚的,畢竟前不久他還聽說在京都的時候,黎綰月扔下容北彥一個人跑了的那事,後來容北彥爲了找她可沒少費力。
從那會開始魏瀾就對黎綰月的感觀不是很好,一個嬌弱的女人怎麼配的上英明神武的容爺,而且她還給容爺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剛剛魏瀾第一眼見到黎綰月,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容顏太甚,不好接近。
但剛纔跟黎綰月氣場相撞之時,他敗下陣來,才意識到黎綰月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從而從心裏真正的正視黎綰月這個人,也真正把她放在和自己同等位置去看待她。
魏瀾終於站起了身來,跟黎綰月站在同一個高度,他剛剛一直不起來是想要給黎綰月一個下馬威,結果下馬威沒怎麼給着,反而自己落在了弱勢的一方,他感覺自己坐着,黎綰月站着,像是在從高處睥睨他一樣,搞得他挺不自在的。
黎綰月看到魏瀾終於起身,衝着他挑了挑眉,搞得魏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黎小姐,久仰大名。”
黎綰月的脣角勾了勾,“久仰大名?從哪裏聽說我的?”
短短的一句話,讓魏瀾噎了一下,答案不是很明顯嗎?黎綰月問出來的話也沒什麼毛病,但他怎樣回答……
若是說從容爺身邊聽來的,那黎綰月回去跟容爺一說,他豈不是還有個偷聽上級話的罪名?
黎綰月看着魏瀾爲難的模樣,勾脣笑了笑,她也不再難爲他,“找我來不光是想要見見這麼簡單吧?”
魏瀾的臉色變了變,的確如此。
他感覺自己一直都被黎綰月牽着鼻子走,說話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全程由黎綰月主導。
在聽說有了黎綰月這麼個人以後,魏瀾等人都在私下對黎綰月有過調查。
查出來的結果自然不盡人意,除了查出來黎綰月是今年的高考狀元以外,就是她進了娛樂圈云云。
大家都還以爲黎綰月這個人不務正業,好不容易上了京都大學,不好好讀書,偏偏進娛樂圈唱歌,想到容爺以後要娶個混娛樂圈的女人回家,大家都感覺天要塌了。
可短短的時間內,魏瀾的心中對黎綰月刷新了認知,意識到她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對,容爺在我這裏放了一件東西,說是你在水城快把綜藝拍完時給你。”
“我本來想着到時候去找你把東西給你的。”
“但現在你自己來了,我想我也不用去了。”
黎綰月頷了頷首,伸出手去,“什麼東西?”
魏瀾抿了抿脣,“一個小盒子。”說着,他從兜裏把東西拿了出來。
“容爺說等您綜藝結束了再看。”
魏瀾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對黎綰月的稱呼逐漸從你變成了您。
倒是黎綰月挑了挑眉,將盒子接了過去,拿在手裏晃晃,裏面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像是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在裏面。
她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道,“好,我知道了。”
魏瀾裹着大衣,伸手示意門的方向,“黎小姐,容爺交給我的任務已經達成,我不太方便,就不遠送了。”
黎綰月看着他上上下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模樣,點了點頭,自己走到門口,又頓了頓,回頭看向他,“藥不對症沒有用的,你是中毒了。”
魏瀾的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看向她,“你怎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綰月打斷,她擡起手放在脣前,“噓!”
“有需要可以找我,看在北彥部下的份上給你打個九八折。”
“聯繫方式我也不用說了,相信你也查的到。”
說完不給魏瀾再繼續問的機會,走了出來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黎綰月長長舒了口氣,裏面的氛圍壓抑搞得她都快喘不過來氣了,還是外面的天好。
打了個車回到自己房間的黎綰月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她的手一直拿在那個鐵盒之上,時不時把它搖一搖,放在鼻尖底下聞一聞。
她的手無數次放在了盒子的蓋子上想要把它揭開,但最後都沒有動手,她沉沉的嘆了口氣,將小鐵盒扔到了一邊,還有最後一次綜藝,明天搞完就完事了。
黎綰月正想間,手機穿來了叮鈴鈴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她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電話裏傳來韓泰渾厚的嗓音,“綰月啊!你看圍脖了沒有?”
黎綰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又立刻意識到韓泰不在身邊,“沒看。”
韓泰的聲音很是平靜,“就猜到你沒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