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如往長一樣,替她處理完傷口後,準備離開,黎綰月從後面突然睜開了眸子,輕聲喚了一聲,“黎陽。”
她的聲音很小,聲音是長時間沒有說過話的生澀,沙啞,但黎陽卻聽到了,他緩緩轉過頭來,臉上帶着驚喜,“在!”他還以爲她在哪一次被族長那個老東西給弄啞了呢!導致她一直不能說話。
黎綰月的眼珠轉了轉,眼底深處是黎陽看不懂的深沉,“我好疼……”
黎陽的心一顫,他最近天天來,跟她相處久了,她又什麼都不說的情況之下,他都快把她當初一個普通正常人一樣的存在了,都忘記她也是一個被禁錮的人,也會疼也會難受了。
黎陽咬了咬脣瓣,眼裏閃過一絲堅定,“我會幫你的。”
他沒有看到自己走後,黎綰月眼中得逞的神色。
等黎陽再一次來到禁地,卻發現黎綰月已經不在了,而他被當初劫走黎綰月的犯人被族長關進了暗牢之中。
黎陽被關進黑黢黢的暗牢之時,還是懵的,他沒搞明白,自己本來是想要跟黎綰月定一下逃跑計劃的,結果人都沒看到,自己反而搭了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被關在暗牢之時,黎綰月正站在暗牢之頂上,她穿着一身黑袍,單薄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肩胛處的血從那裏留了下來,緩緩留到胳膊上,滴到了腳上。
她站這裏可以一覽全局,既能看到暗牢裏面的情景,又能看到整個黎族的動向,她蒼白的脣角緩緩勾了起來……
畫面一轉,又變成了一個陰暗的天氣,外面下着傾盆大雨,電閃雷鳴,閃電劃開天際,使得外面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了下去。
和外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屋內場景,位於黎族最好的那個位置的屋子,遠遠看去,隱於一片黑暗之中。
看向裏面卻能看到,裏面歌舞昇平,一片好景象,而族長坐在裏面,一隻手端着酒杯細細品嚐着,另一隻手隨手拉過一個從他旁邊路過的美人,就開始各種放肆。
美人再不甘心,在不情願,都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承受着一切,她的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淚,若是有人能夠打破這樣的局勢該多好……
歌舞昇平的房間,門突然被人踹開,巨大的聲響讓大家都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衣袍的人走了進來,大大的帽檐擋住了來人的臉。
只能通過那單薄瘦小的身姿可以看出來這大概是個小姑娘。
坐在最高處的男人一開始還沒把這當一回事,他一邊抱着身邊的美女親熱,一邊不耐煩的對着黎綰月揮了揮手。
“懂不懂點規矩?這裏是隨便能進的嗎?”
黎綰月走進來之後,向前走了幾步,在下方擺放的椅子上,隨意坐了下來。
剛想擡頭說話,卻發現這裏還是需要仰視族長的,她有些不滿,站起身來,站在了椅子之上。
族長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他推開身上的女子,女子滑落在他的腳邊,整個人狼狽至極,男人卻絲毫沒有管。
他的眸光直直的刺向黑衣人,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還一下子站在椅子上面,妄圖跟他平視,這怎麼可能?他生來高貴,理應俯視衆人,這個黑衣人算個什麼東西?
“你是什麼人?”族長的眸子緊緊盯着眼前人,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般大膽。
黎綰月被他眸子刺的生疼,她剛剛在外面打了半天,再加上肩胛處的傷口一直沒有辦法癒合,血流不止,現在本就有些失血過多的頭暈目眩,再加上族長的威壓,她險些沒抗住。
黎綰月咬了咬脣瓣,疼痛感和血腥味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慢慢將帽檐給揭了下去。
那張如花似玉的容顏呈現在衆人的眼前,那些唱歌跳舞的女子們不認識,但族長顯然是認識的,他猛地瞪大了雙眼。
“你沒事?怎麼可能?”
黎綰月脣角微勾,在族長驚懼的眼下歪歪頭輕聲道,“您都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我親愛的父親大人!”
族長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向後倒退兩步,“別叫我父親,你可不配。”
黎綰月挑了挑眉,似是毫不在意,她伸手捋了捋髮絲,“是不配,一個妄圖染指自己女兒的人渣又怎麼配讓我叫一聲父親呢!”
黎族長氣的直髮抖,他掃視了一圈底下因爲黎綰月一句話變得躁動不安的衆女。
他忽的笑了笑,“賤人,給臉不要,你以爲在這說說就行了?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黎綰月撲哧一聲笑了,她掃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他還正了正自己的領子,舉止之間都胸有成竹。
他不會還以爲自己是原來的黎族族長,唯一的統領人吧。
她哼笑一聲,“那你就看看今天是誰出不了這個門!”
“看看便看看。”黎族長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他伸手拉響了手邊的銅鈴,刺耳的聲音在整個黎族上方響起,黎族長脣角勾起,看着黎綰月,面露不屑,似是已經看到她死在亂刀之下的模樣。
黎族長從上方慢慢走了下來,一點都不擔心發生什麼意外,他走到黎綰月的身旁,用中指挑起黎綰月的下巴,“我的人馬上就會趕來,你若不想變成一灘爛肉,現在從了我倒還來得及。”
黎綰月霍得一笑,在黎族長將目光都膠在她臉上之時,躲開了他的手,“你這種人真是讓我感到噁心至極!”
黎族長怒極反笑,他不但沒有收回手,反而將手放在了黎綰月的肩膀上。
而後狠狠一按,“我若沒猜錯,這裏還沒有癒合吧!”
黎族長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整個人容光煥發了起來。
“既然你不願意,那等會就死在亂刀之下吧!我會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