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店的眉頭是一種紅色的燈,照的周圍景象都是紅色,看上去十分詭異。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傅籌給她的紙條上是用紅筆寫的了,想必就是因爲這個地方的標識也是紅色的。
黎綰月站在林子裏,遠遠觀察了一圈酒店外面的情況,她藉助林子的遮擋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
外面守衛森嚴,直接從正大門進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從別處……
她的眼珠轉了一圈,而後鎖定了一個地方,酒店右側的管道!
她可以從管道那裏上去,一路直達二樓。
說幹就幹!黎綰月一晃身,避開那些黑衣人的視線,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酒店的最右邊。
那些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黎綰月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有些沒有眨眼的黑衣人揉揉眼睛,他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虛影跑了過去,但看看別人面無表情的模樣,還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畢竟若是真的有什麼東西,那些人不可能沒有動靜。
在某些黑衣人各種糾結的時候,黎綰月已經攀上了那根白色管道,她很是輕鬆的爬了上去。
黎綰月很快抵達了二樓陽臺,她用手攀住欄杆,一個翻身,就從外面翻進去了。
陽臺門緊閉着,她站在陽臺上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從外面什麼也看不清,還得進裏面纔行!
黎綰月左右觀察了一圈,見底下那些黑衣人並沒有注意到她,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她走上前幾步,晃動了幾下門把手,陽臺門應聲而開。
能夠感覺出這陽臺已經很久沒有開過了,畢竟這門一開就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動,還伴隨着鐵鏽掉落的聲音。
黎綰月剛動一下陽臺門就聽到了這刺耳的聲音,她的手微微一頓,正想着該怎麼辦之時,房間裏就傳來了巨大的嘶吼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響動和詭異,這巨大的聲音愣是把她嚇了一跳,畢竟只有一門之隔,那巨大的嘶吼聲她是聽到最明顯的一個。
她將手放下來,轉身探頭去觀察底下黑衣人的動靜,見他們都一動不動,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的心思婉轉,很快就想清楚了事情過程,房間裏的那人不知道怎麼得罪泠梟了,因此被關在了裏面,日日折磨,但泠梟又會每晚來看他,說明有利可圖,極有可能是泠梟想要從裏面人那裏得到什麼東西從而一直沒有殺掉他。
而底下人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肯定是因爲裏面人太過痛苦,動不動的就亂叫,他們都聽習慣了。
黎綰月趁機趁着裏面人嘶吼的功夫,將門打開,門的響動在那人嘶吼聲的掩蓋下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等她一進入房間,就差點被裏面的味道給薰出去,她抿着嘴在喉嚨裏輕咳兩聲,屏住呼吸,適應了一下才看向前方。
她慢慢向着那人的動靜處走了過去,那人像是受驚了一般,掙扎了一瞬,鐵鏈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很是明顯。
“別,別,別過……來。”
那人明顯很害怕,聲音也是沙啞又斷斷續續的,彷彿很久都沒有喝水以及說話過了。
黎綰月的腳步一頓,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一動不動了。
她始終沒有吭聲,在適應了這裏的黑暗之後,她大概能看清房間之內都是什麼了,也能看清在她不遠處有一個青年,那青年的雙手被鐵鎖吊起,身體站也站不穩,全靠那個鐵鎖支撐。
他的身上衣服破爛,上面還有點點血跡,那血跡有的是新鮮的,有的卻幹在了他的身上。
那青年的雙腿萎縮,看上去根本無法支撐他的行走,只起一個擺設的作用,赤着雙足,腳上也帶着鐐銬,看上去整一副悽慘的模樣。
他的周身破破爛爛,血跡斑斑,身上還交錯着許多鞭痕、火燒的烙印,看上去是受了很多折磨。
就連那張臉上都有各種各樣的痕跡……黎綰月的目光緩緩往上移,移到了那青年的臉上,他的頭部沒有支撐,只能那樣低着,看樣子是沒有力氣擡頭了。
從黎綰月這個角度,只能看清青年的側臉,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手也慢慢的攥起,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感覺這青年的模樣看上去很眼熟,和容北彥很像很像……
黎綰月甩了甩腦袋,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可能呢!可能是巧合,巧合!
她這樣說服自己,但眼睛卻是不會騙人的,越看越覺得和容北彥很像。
她抿了抿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
青年勉勉強強的睜了一下眼睛,看了黎綰月一眼,見是個小姑娘,他不由得一愣,但很快這點情緒也消失不見了。
他被折磨久了,外在感官並不是多麼的敏感,就連情緒都沒有什麼波動了。
在看了黎綰月一眼之後,青年又重新閉上了眼,他緩緩開口,“你,是誰?”
黎綰月聽着他說話都覺得很費勁,短短的三個字愣是被他拆開來說,聽着格外奇怪,像她這種急性子,都恨不得幫他把話說了。
聽着他的問話,黎綰月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折磨你的那人並不一樣不是嘛!”
聽到“折磨”二字,青年的腦袋稍微往上擡了擡,很快又低了下去,他閉着的眼睛處能夠看到他的眼珠慢慢轉了轉。
黎綰月的眼睛從青年身上挪下,在房間的四周打量起來,從她進這房間的一刻起,她都還沒來得及去看周圍的模樣,她的全部視線都被這個青年所掌控了。
他身上好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