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榮畢竟想要的是錢,不是阮均的命。

    等到身後的呼喊聲逐漸變小的時候,他才讓手下停下。

    謝榮幽幽掃了眼奄奄一息的阮均後,才收回視線看向阮星晚:“沒想到你還挺狠的,竟然就這樣看着,他好歹也是你們老子。”

    阮星晚喉間有些乾澀,隔了幾秒才道:“如果他眼裏還有我和我弟弟的話,今天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謝榮沒說話,很難不認同。

    他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阮星晚吸了一口氣:“這五萬你拿去,至於剩下的,不管你是讓他打工還你,還是其他什麼方式,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我無關。”

    只有這樣徹底了斷一次後,阮均的那些債主才知道,他欠他們的帳,找她沒用。

    謝榮想了幾秒,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阮忱:“你呢?你也不管?”

    阮忱臉色冷冷的:“他自作自受,我管不了。”

    說着,他拉起阮星晚的手:“我們走。”

    看他們出了包間,有手下問道:“老大,就這麼放他們走了?我們的錢怎麼辦?”

    謝榮轉過頭,示意趴在地上的阮均:“那兒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阮均之前也是被人追債,後面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兩百萬,既然他有這種渠道,就不愁拿不到錢。

    謝榮蹲在地上對阮均道:“我再給你幾天時間,不過你可得想好了,利息是一天天往上漲的,你也別想跑,我會讓人隨時跟着你,你稍微有點舉動,反正我也收不到錢,到時候你就別怪我沒給你留條命了。”

    走出大門後,阮星晚突然感覺腳有些發軟,如果不是阮忱扶住她,她可能會直接摔在地上。

    過了許久,阮星晚才啞聲道:“小忱,我是不是不該這樣做?他畢竟……”

    阮忱道:“你不是說了嗎,如果他還在乎我們,就不是現在這樣了。既然他都可以毫無下限,爲什麼我們不可以。”

    阮星晚默了默,沒說話。

    雖然她早就對阮均做的種種事蹟麻木了,可看到他被一羣人打的頭破血流,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阮忱又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你不是給他們錢了嗎。”

    五萬雖然不算多,但至少可以算是阮均的保命錢了。

    “希望如此吧。”

    她這幾天找人打聽過謝榮,他主要就是放高利貸收債,頭腦精明,心思縝密,是絕對不會做出因爲沒收到錢惱怒殺人這種不划算的買賣。

    把阮星晚送回家後,阮忱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阮星晚愣了愣,沒有接:“這是什麼?”

    “這張卡里有點錢,我平時也用不上,你拿着吧。”

    “你不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嗎,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你自己收着,給我幹嘛。”

    阮忱把銀行卡塞到她手裏:“上學的錢我有留,這是給你的,你懷着孕身邊又沒個能照顧你的,想喫什麼就去買。”

    阮星晚想還回去:“我真用不着,你……”

    可不等她把話說完,阮忱就已經轉身跑了。

    阮星晚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笑了下。

    ……

    自從溫淺被周氏掉下來的大餅砸中以後,接連幾天的心情都不錯,看來周總說不認識她只是一個玩笑話,如果周氏不看重她,三年前就不會送她去巴黎留學,現在更不會重點培養她。

    要知道,周氏給的全是頂尖的資源,是多少設計師奮鬥幾十年都得不到的東西。

    可這份好心情,只維持到她意外在茶水間門口聽到有人說,周氏的這個機會本來是給阮星晚,可阮星晚拒絕了,所以才落在了她頭上。

    一瞬間,溫淺臉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居然又是阮星晚!

    三年前設計師大賽的第一名是阮星晚不要,留學的機會才能輪到她頭上,沒想到三年後也是如此!

    她憑什麼要一直做那個只能在她後面被施捨的人?

    回到辦公室後,溫淺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讓你查的阮星晚前夫的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查不到,你確定她真的結婚了嗎?會不會只是一個託詞?”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雖然阮星晚之前對着媒體澄清過這件事,但小三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是小三。

    如果是真的結婚,又怎麼會捂着藏着不想讓人知道,不知道還以爲她前夫是多厲害的角色。

    下午,溫淺拿着設計好的新珠寶系列到了林斯辦公室。

    溫淺拿着最好的資源在國外學了那麼久的設計,能力和實力自然都有,只是有點急功近利,設計出來的東西從各個方面都看出來想要壓阮星晚一頭。

    林斯摁了摁太陽穴道:“你設計的東西沒問題,只是現在盛光已經有了“初戀”系列了,你可以嘗試下其他風格。”

    溫淺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開口就道:“我承認“初戀”系列現在熱度還不錯,這說明市場現在正喫這種類型,而且風格也不全是一樣。等成品製出面對大衆發售後,也能看看哪個的反響更好,才能知道市場的選擇如何。”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這個系列反響比“初戀”系列的要好,‘初戀’系列就可以停止製作和發售了?”

    “當然,適者生存。”

    林斯突然笑了:“溫淺,我知道你什麼都想要比過Ruan,但你要清楚一點,這裏是盛光,盛光做的是珠寶,不是誰要比過誰。”

    他語調平緩溫柔,言辭間卻帶了幾分鋒利。

    溫淺反道:“盛光是國內的一線雜誌,更應該知道只有不斷超趕別人才能使自己更優秀,那些跟不上的,只能被淘汰。”

    林斯道:“那你就沒有想過,被別人超趕的,可能是你自己?”

    “不可能,我……”

    “就因爲你去巴黎留學了三年,你就覺得你各方面都比Ruan優秀了嗎。”林斯不客氣的道,“我說句實話,有時候努力再怎麼也比不上天賦。”

    溫淺臉色微變。

    林斯不緊不慢的繼續:“這才叫做適者生存,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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