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被北御霆收養的那五年裏,從來不知道他背後的故事。

    只知道他很少提到家人。

    最開始認識他時,他沒有感情,沒有情緒。

    遇到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彷彿天塌下來,對他都造成什麼不了影響。

    那時候她十三歲,接觸的人已經很多了。

    遇到過很多心如死灰的人。

    可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那樣的人……

    本該明亮的眼中沒有一丁點生機。

    他那年才二十歲啊。

    換作旁人,也還是個上學的少年。

    可是看起來,沒有一點學生的朝氣,有的只是絕望和疲憊。

    其實那時候,秦兮猜到了他肯定經歷過很多常人無法忍受的事……

    只是北御霆從不會在她面前表現罷了。

    直到後來瞭解到他身世後,她才知道,他的日子多麼難熬。

    從小就被親生父母和家族拋棄。

    送到御居,讓他自生自滅。

    他即便是頑強的長大了,心靈上的傷,也肯定沒辦法徹底治癒。

    她愛的男人。

    爲什麼不能在幸福的家庭中長大。

    ……

    司機的車,停在了北家老宅。

    秦兮付完錢下車後。

    看着眼前的場景。

    只覺得心臟那處又再一次刺痛到了。

    北家的老宅是獨棟別墅,豪華敞亮,生機勃勃,燈火透明的。

    位於帝都最好的地段。

    風水極佳。

    回想起御居的環境。

    秦兮有點兒破防了。

    眼睛莫名的盤旋起了一層淚水。

    她無法想象,北御霆十歲那年,被丟進御居時,是什麼樣的心境。

    十歲前住着豪華別墅。

    十歲後被丟在御居那個恐怖的凶宅裏。

    沒有人管……

    這真的比她待在七區還要讓人接受不了。

    因爲她從出生起就在那個環境下,沒有經歷過落差。

    可北御霆十歲就經歷這樣的落差。

    難怪後來他的性格會是那樣的。

    十歲前的他,一定陽光善良,是個十分孝順家人的好孩子。

    之所以會變成後來那樣……

    也都是環境導致的。

    北家老宅院內女傭,看見大門外站着一位姑娘。

    連忙朝她走了過去。

    “請問小姐,您誰啊?找人嗎?”

    秦兮看見女傭,語調沒有溫度的說道:“我找北御霆。”

    女傭怔住。

    目光心虛道:“北爺?他不在啊,他怎麼會來這裏,他也沒資格來啊。”

    “你快走吧。”

    女傭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說出來的話,卻也是真的讓人非常的不中聽。

    令秦兮非常不舒服。

    “什麼叫他沒資格來你們北家,不是你們把他喊來的?”

    秦兮嗓音深沉,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幾乎冰冷見底,被寒霜覆蓋。

    女傭莫名感覺眼前的女生氣場強大,四周的空氣,都降低了許多。

    嚥了咽口水後,女傭揚起腦袋,對秦兮說道:“這位小姑娘,你找茬兒來了是吧?我說北爺不在就是不在。”

    “你趕緊走吧你。”

    秦兮看向別墅內。

    “在不在,等我進去了才知道。”

    女傭擋在秦兮身前,“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聽不懂人話?就他那種煞星,北家連門都不會讓他進,你快點滾,別等我找人來趕你走。”

    這話說的太難聽。

    秦兮危險地眯了眯眼。

    指尖很快出現了幾根銀針。

    這種東西,隨時帶在身上,沒有壞處。

    她上前,在女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狠狠扎進了她的後腦勺裏。

    這是她之前在柴草醫館那裏拿的銀針。

    沒毒。

    但被扎到的人,身體會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

    那種痛,大概也就是剖腹產不打麻藥的幾倍吧。

    而且還不會讓人疼死。

    只會讓人生不如死。

    女傭震驚的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啊,我腦袋好痛。”

    現在只是腦袋疼。

    待會兒血液流動速度會加快,疼痛會從腦袋蔓延到全身。

    秦兮紅脣輕啓道:“我家的哥哥,我護着,任何人都不可以說他。”

    他從不是什麼煞星。

    他是她的蓋世英雄和盔甲。

    從來都是。

    她可以忍受別人對她使絆子,但她絕不允許別人說北御霆一句不是!

    那是她的底線!

    她的偏愛!

    女傭捂着腦袋,想要抓住秦兮的手,問她要解藥。

    卻被秦兮狠狠地推開了。

    女傭痛的跌倒在了院子內打滾。

    秦兮目光冷漠。

    這銀針的有效時間,大概兩天兩夜。

    就讓她疼個兩天兩夜吧。

    就算是痛到最後,她想要尋短見,也跟她沒關係。

    秦兮邁開步子,走到了客廳大門前。

    但客廳的大門守着兩個練家子。

    他們看見了剛纔秦兮對女傭做的一切,都擋住了秦兮的去路。

    “這位小姐,你這屬於私闖民宅。”

    “不許進。”

    秦兮看着面前擋路的兩個男人,清冷地笑了聲。

    指尖還有幾根銀針,她挑眉,“你們倆也想試試?”

    實際上她也不是對誰都會用這一招的。

    主要是剛纔那個女傭說話太難聽了,所以她纔會選擇使用銀針。

    但眼前的兩個人倒沒有什麼冒犯,她不會對他們使用,最多就是恐嚇一下。

    果不其然。

    那兩個男人看見秦兮手裏的銀針,都嚥了咽口水,猶豫了。

    他們看向遠處躺在地上不停打滾,尖叫聲痛苦的女傭。

    慫了。

    所以他們便沒有再攔秦兮的路了。

    秦兮伸出手,推開了老宅客廳的門。

    一進門,就聽到了爭吵聲。

    是北銳龍一家,跟北御霆的父母和北老爺子,告狀來了。

    因爲手臂沒了,他變成了殘廢,現在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

    包括北銳龍的妻子安雅,都跪在地上,一直在哭泣。

    訴說着他們家唯一的頂樑柱沒了,北御霆必須要負責到底。

    因爲她丈夫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是因爲北御霆的緣故。

    北凌軒坐在沙發上啃着西瓜。

    靜靜地看戲。

    而北御霆呢,叼着根菸靠在牆上,俊美的五官,被老宅暖色的燈光照的更加耀眼冷豔。

    彌芸和北振池臉色難看的盯着北御霆,那眼神,好像在看什麼髒東西。

    整個北家,對北御霆的到來,看起來都不歡迎。

    只有北老爺子,眼中對北御霆是心疼的。

    這兩年,北老爺子年紀大了,老毛病又多了起來,在北家,自然變得沒有話語權了。

    雖然他心疼北御霆被衆人排擠,可他也根本沒力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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