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攔不住魚玄機,若是往常,越過城門,需要小心謹慎,躲避巡城士兵的視線,做賊一般。
可現在,這些士兵就是見了他也如同沒見過。
明顯是事前聽過了吩咐。
出了城,在城外的不遠處,一個人牽着一匹馬等候在此。
魚玄機不由得沉默了一下,這種安排也太過周到。
現在冷靜下來後,魚玄機仔細回想了事情的經過,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韓非晚上進了城就被紅蓮拉進了王宮,看着似乎並沒有時間可以讓他去安排這些事。
韓非不過是一個韓國公子,出國求學多年,如今在國內真的還有這樣的影響力,可以讓守城兵將對自己視而不見麼。
即便旁人忌憚他的身份,可這種明顯經過利益糾葛後的安排,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這件事的前後透着一絲詭異,與韓非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理智卻又看重利益得失,直白不加掩飾卻讓人被推着走。
摸了摸胸口的銅牌,魚玄機覺得,以韓非的智慧應該不會不清楚這塊銅牌除了給他惹麻煩,恐怕帶來不了一丁點的便利。
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魚玄機只能順着目前的方向繼續走下去了。
至於這銅牌用還是不用,那就看事情發展了。
一切還得等下次見到韓非,當面問個清楚。
……
當魚玄機再次出現在山谷中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馬匹被他藏在了遠處。
如今怎麼混進去是個難題。
身後傳來腳步聲。魚玄機悄悄的躲在陰影中,目視着一箇中年武夫順着山路拐進山谷。
沒有猶豫,他悄悄的跟了上去,躲在石頭後面,交談聲傳了過來。
“站住,什麼人?”
“這是我的腰牌……”
“太子……大人請進……”
“嗯……”
魚玄機神色動了動,韓國太子?那個短命鬼。
摸着胸口,魚玄機忽然發現,他懷中的銅牌竟然真的是個必不可少的物件。
韓非,或者說給他銅牌的人,早已將這一切摸索的很透徹。
深吸一口氣,魚玄機掏出銅牌,從石頭後走了出來。
守衛的士兵看着遠處走來的人影皺了皺眉,今夜的登門的貴客有些多了。
“停下!可有身份憑證?”
魚玄機隨手將腰牌甩了過去,“九公子回國,深夜孤寒,派我來尋個暖心的人。”
士兵接過腰牌,仔細看了看,花紋樣式和剛剛進去的那個中年人身上的腰牌大致相同,做工也精緻,是同一批的產物。
“九公子?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九公子來這?”
魚玄機咧了咧嘴,“放-屁!九公子求學在外,找個女人還得從千里之外的桑海飛回來不成!”
士兵聞言低了低頭,“大人息怒,只是九公子的人從未來過此地,我們實在不知該如何招待……大人且稍等,我去尋將軍過來,由將軍領着您,也方便些……”
“甘妮娘!”
魚玄機忽然發作,對着士兵的腹部狠狠就是一腳,之後也不留手,蹲在地上就是一頓老拳。
周圍的士兵打算上來幫忙,魚玄機卻停下了動作。
拖起被打倒在地的士兵,惡狠狠的罵道,“你這狗r的,怎麼着,瞧不上老子?剛纔那人說是太子,你直接放進去,合着變成九公子就不行了?九公子天生低人一等?”
魚玄機這才咧了咧嘴,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纔像話嘛,剛纔那叫什麼態度!”
說着,魚玄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被打的士兵抽着冷氣,冷冷的看着魚玄機的背影,招手對着身邊的人說道,“快!去報告將軍,有不速之客!”
魚玄機聽着身後的聲音,臉色嚴肅,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不清楚給他腰牌的人,究竟是要他來做什麼。說是便宜行事,可在這裏又能行什麼事?
要說由他來掀了這個窩點,魚玄機不覺得那個人會白癡到這個程度,可目前看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做的。
殺人放火做不得,而情報,人家早就對這裏瞭然於胸。
一切都想不通,既然如此,魚玄機決定就先做他最關心的事,找到那個女人。
快速順着甬道向着山洞深處走,面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千斤閘門。
與記憶中的如出一轍,非人力所能撼動。
記憶中無雙鬼單手舉起閘門的樣子,在魚玄機看來,早已超脫了人力的範疇,同樣超越的也許還有舉鼎的項少羽和大鐵錘。
閘門左側是機關,魚玄機擡手按了上去,下一刻一把冰冷的長劍從身後橫在了他的脖頸。
“把手放開,這裏不是你可以進的。”
魚玄機瞥了眼肩膀上的青銅劍,笑了笑,“別這麼暴躁,我鬆手就是。”
身後的人見魚玄機鬆開了手,長劍也挪開了一絲,“以前從沒見過你,你是誰家的隨從?”
魚玄機轉過身,笑了笑,“無可奉告。”
下一刻手中寒光閃過,面前的人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魚玄機順手補刀,將人塞到了角落,訥訥道,“反派死於話多。”
……
閘門在機關的作用下緩緩升起,這回沒人來搗亂了。
一陣轟隆巨響後,閘門停在了最頂端。
魚玄機走了進去。
走進來的魚玄機仔細打量着,這是一座人工開鑿的巨大巖洞,四周的巖壁被雕刻堆砌,佈滿機關鎖鏈,腳下和穹頂佈滿綠油油的苔蘚,潮溼的空氣格外陰冷。
在這巖洞的最中央是一座巨石堆砌的高臺,上面是一個由水晶雕鑄的巨大而堅硬的水箱。
裏面是透明的溶液,一個女子靜靜的懸浮在中央。
魚玄機可以感覺得到,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女子的視線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摸着顫動的胸口,心臟處傳來的異動更加劇烈,魚玄機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切異變的來源都是這個女人,焰靈姬!
慢慢的走上高臺,魚玄機站在水晶前,擡頭注視着懸浮在水箱中的女子。
焰靈姬緩緩的遊了過來,長髮隨着水波浮動,如同細膩柔軟的海草,包裹臀部的薄紗在她動作時,露出了下方光滑修長的大腿。
頭下腳上,她靜靜的漂浮在魚玄機的面前,近在咫尺的兩人雙眸對視。
抿了抿嘴,魚玄機知道,此刻這所謂的單面玻璃,不過只是個擺設罷了。
突然,水箱中的女子勾脣一笑,輕輕吐字,“你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