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看着白髮男人疑惑不解的神情,我一臉輕鬆地搖搖頭。
“沒什麼,對了,純醬,今天晚上我要留在這裏過夜哦。”
他習以爲常的點點頭,“好,晚上想喫什麼嗎?”
我認真的看着五條純他的神情,卻沒有看出什麼,溫和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貼心。
“嗯……米飯好了,對了純,你來書房幹什麼?有什麼不懂的嗎?不懂的話可以問我,老師我可是什麼都知道的哦。”
他想了想便直接問了出來,“我是在找關於詛咒的案例。”
“原來是詛咒嗎?”我捏着下巴狀似想了想,很快就一臉興奮的說,“這個我知道哦!我甚至還特意挑選了一下!”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遺言是最狡猾的詛咒,永生是最悲哀的詛咒,最強本身就是詛咒,是我心目中的四大詛咒哦~。”
看着思考模樣的五條純,我舔舐着牙齒笑着問,“吶,純不會是被誰詛咒了吧。”
他擡頭一愣,笑了下,似乎對我這樣的問題感到了好笑,“沒有,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愛是最扭曲的詛咒而已。”
“嘛,其實我也不是太懂,但畢竟這是我的認知嘛,偶爾也要相信自己的下意識認知。”
我掰着手指想了想。
“遺言是最狡猾的詛咒,因爲那是死者最後的心願。”
“永生是最悲哀的詛咒,因爲你會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一個一個死掉。”
“最強本身就是詛咒,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會有人無數次的想,把咒靈全交給你一個人不就好了。”
“謊言只要說的夠多,那它就會成爲事實。”
“祕密只要被帶進棺材裏,那又有誰會知道呢?”
“人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會是詛咒,所以無論猜什麼都不要猜測人心。”
“嘛,忽然說起人生哲學了呢~,純醬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哦。”他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笑着說,“怎麼樣才能讓我們的小雨雨開心起來呢?今天的“喪氣”話太多了。”
我眨眨眼睛,可愛的歪頭,“如果現在就開飯的話小雨雨說不定就開心了呢~,要喫辣!要喫肉!要喫章魚小丸子!”
“好好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我回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純純,你家有沒有需要一直穩定輸入咒力纔會啓動的咒具。”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希望他能肯定的告訴我,“有。”
“……”五條純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神有些壓力,努力想了想,最後也只好說。“這種類形的好像沒有,不過你可以去咒具庫那邊看看。”
我面無表情,面露悲哀,“我其實已經去看過了,主要是不想面對現實而已。”
“那我先繼續教月姬去了,喫飯的時候叫我。”
“知道了。”白髮男人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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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道場,我看到月姬在小心翼翼的往樹枝裏注入咒力,而在她身旁的【月姬】在認真的看着少女的動作。
這樣的場景讓我彷彿以爲自己是最閒的人。
……啊,感覺沒什麼事可做了啊。
無聊至極的我又削了幾根樹枝來做咒具,這次我打算做精緻點。
第三個做到一半時純來叫人了,看見人的第一個瞬間,我先是竄到了月姬身邊,拿走她手中仍在注入咒力的樹枝。
“好啦好啦,今天的訓練到此爲止,開飯嘍~。”
秉承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優良習慣品嚐完晚餐後,將餐具撤下,我們開始講鬼故事,沒錯,就是講鬼故事。
從五條純開始,第二個是月姬,其次是我,我講完之後再到純那裏,到誰那裏沒有故事,就從真心話和大冒險中選一個。
純和月姬那裏很順利,就在我打算說下一個的時候五條家的僕人走了過來,“家主,有事稟報。”
他先是給五條純行禮,在五條純點頭後看向了我,“千幸大人,您的管家有事來找您。”
我挑眉,有些驚訝,撐着腦袋隨意的揮揮手,“叫他進來。”
這小老頭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大人!宿儺大人他出事了。”
我瞬間耷拉下眼皮,還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呢,失去興致的我打了個哈欠,隨意的問,“他能出什麼大事,死不了就勿擾,而且你以爲我很閒嗎?”
小老頭膽子賊大,看慣了我不靠譜的操作,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管家了,已經學會拒絕我一些不靠譜的要求了。(比如在家裏養咒靈之類的。)
“但是大人,宿儺大人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這次好像發燒了,您多年前說如果宿儺大人再發燒的話務必要叫您。”
聽到發燒二字,我瞬間沉默。
受了很嚴重的傷=死不了,發燒=很有可能快不行了。
行吧,回家。
我瞬間牙酸,心虛的看像身旁的純純,貼心如他當然是搖搖頭示意自己不介意。
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伸手往他那邊探了探,捏住純右耳上的那隻耳釘,注入了一些咒力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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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天空早已變成了深藍色,而我卻莫名感覺今天的8月11日有點過於長了。
兩面宿儺的血想來流的有點多,因爲在路上我還看到了一些。
“呦~,很嚴重的傷啊。”
走進主院,我心情愉悅的看着滿身血的兩面宿儺。
他靠在我房間門口的牆上一動不動,這種馬上就會要死的樣子讓我有點驚訝,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我沒有嫌棄的坐到了他旁邊,地上的血沾溼了我白色的和服衣襬,
本來是沒關係的,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純的衣服,就感覺,
不愧是我呢,一點良心痛的感覺都沒有。
我先是招呼着裏梅把茶桌和點心在我旁邊放好,隨後施施然的伸手搭在了兩面宿儺的身上。
咒力流入他的身體,我一點也不着急的開始治療,慢悠悠的探尋傷口。
傷口很多,但致命傷只有一處,頸脖動脈,割的不深,這種程度的傷甚至連啓動【一護】的要求都沒達到。
估計會這麼狼狽的原因大部分在於發燒。
人雖然很狼狽,但還是醒着的,不過是不是清醒就不知道了,而且看樣子他並不是很想和我說話。
我從茶桌上摸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裏,嘟嘟囔囔的問,“誰幹的?”
“會傷成這樣是因爲領域被壓制了嗎?雖然還是個半成品,但以宿儺你的術式也不至於傷成這樣啊。”
我也沒指望他會回答,便隨便瞎分析了,雖然陰陽怪氣佔比過高。
“平安京有這實力的也沒幾個啊,如果是那四個特級的話,認真話,要是跟他們打都能受這種程度的傷,考慮一下切腹自盡吧。”
“唔,這點心挺好喫的。”
兩面宿儺稍微轉了轉頭,大概是有些受不了我的陰陽怪氣了,終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是咒靈,而且已經被我祓除了。”
聽到已經被他祓除,我忠心感嘆了一句,“是咒靈啊,真幸運。”要是真的是那四個特級其中之一的話,我倒是有興趣讓他們看一看什麼是地獄。
我又摸了一塊點心塞入嘴裏,態度散慢到了一種是我手下的傷患就想打我的地步。
畢竟我手上施展反轉術式的動作都可以說是水到無邊,治療速度如同潺潺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喝了口茶,我升起了些興致,“這是個好機會,要不然我再砍你幾刀?說不定你能學會反轉術式。”
“想殺我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得到如此回答的我傷心的嘆了口氣,表情和語言嚴重不符,“也是,因爲宿儺你現在超可憐。”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可思議的咂咂嘴,“你本身的體溫就很高,再加上發燒,感覺能煎雞蛋了的樣子。”
迎接我的出乎意料是一聲虛弱無力的,“滾。”
“嘖嘖嘖,完全不兇,沒有被威脅到。”這個時候我竟然很想用手指逗一逗他。(逗貓)
照顧發燒的兩面宿儺不是第一次了,嗯,是第二次。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的吐槽之情沸騰了。兩個傢伙都不讓人省心。
咒術師很少生病,兩面宿儺最不能發燒,雖然發燒之後他的咒力會上漲,但說實話有些危險,溫度真的很高。
反轉術式如溪水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治癒,在感覺差不多後我瞬間加大了術式的輸出。
“千幸雨,如果有人要殺我你會救我嗎?”
兩面宿儺在如此脆弱的時刻問出這句話着實讓我有些驚訝,
但這個答案很多年前就有了,我便不加思索的說,“當然會。”
他擡頭,四雙眼睛認真的看着我,“你會殺我嗎?”
我:……你要聽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