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兩面宿儺代表惡,在他人面前壓倒性的邪惡在我面前卻只是稍兇一點罷了。
五條純代表善,在他人面前又怎麼會是在我面前這般?
多麼神奇啊,這——就是人類。
人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人是理性的,是冷漠的,人是感性的,是念舊的,人是無私的,是偉大的,人是自私的,是醜惡的。
和世界很像不是嗎?世界是美好的,又是殘酷的。
咒術界的高層就像是令人作嘔的腐爛物一樣。
骯髒,陰暗,讓人想吐。
剷除掉高層嗎?
不,這與我無關,只要不礙我的眼,無論怎樣都無所謂了。
重新將花朵種下,然後再次看着花朵腐爛嗎?
這是世界的平衡,平衡無法被打破,而打破平衡的代價更是昂貴。
這種話確實太過矛盾,但它的確是事實。
平衡無法被打破,而打破平衡的代價更是昂貴。
甚至說,平衡終歸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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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帶兩隻貓貓出去玩的,因爲那會很麻煩,想殺他們的人太多了,而還在成長的天才隨時都會隕落。
他們很“麻煩”,也很脆弱,而我又不可能像養兩面宿儺時一樣養他們。
我不適合養孩子是兩面宿儺說的,至於什麼時候說的……
我總不能說是他的遺言之一吧,那根承認是我封印的他有什麼區別。
所以,我其實不是很常來找這兩隻貓貓,大概就是每家七天三次、一月一次雙人歷練的樣子。
五條家的櫻花已經開了,入眼就是粉嫩的花瓣,走到熟悉的院內,我看到了熟悉的櫻花樹。
它已經很高很高了,樹幹更是寬大,櫻花簇擁在枝頭,很美。
我來了興致,爬上了樹,坐在了櫻花樹結實的樹枝上,靠着身後的樹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是難得讓人放鬆心情,舒適休憩的地方。
擡頭看着一望無際的藍天,我神情恍惚的想,這樣的輪迴真的好嗎?
我會看着那兩個孩子死亡。
在不幸一點,他們會死在祓除咒靈的路上。
而我依然會活在這個光與暗柔和而成的世界上……
是自己精心培養的花朵啊!美麗而堅韌,但它終歸會迎來凋零。
嘛,簡直就是給自己自找麻煩嘛,徒增煩憂。
穿着羽織的女性坐在高高的樹枝上,靠着身後的樹幹,屈起了一隻腿,撐着腦袋,臉上是和以往的笑意盈盈和興致勃勃截然相反的表情。
淡漠、平靜,又——拒人與千里之外。
五條初看着樹上的人有些不舒服,那種表情也太過無情了吧!
就像是——
“呦!初醬!”
女性看到了樹下的他,揚起了他熟悉的笑容,興致勃勃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一樣。
『你即將要離去一樣。』
“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我從衣袖中掏出綢帶,坐在樹上揮了揮。
又在下一刻跳下樹枝,輕盈落地。
“六眼,是非常珍貴的眼睛哦。”
我用特製的綢帶矇住了小孩的雙眼,在他身後按着他的肩輕聲做着引導。
“六眼是使用無下限的被動技能,通過這雙眼睛注入到你腦海中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所以你要學會排除,或者說無視。”
我輕聲嘆氣,“但是這又不可能,只能用“遮擋”來緩解六眼運輸的信息速度,然後你再學會適應。”
你能輕易地看透對方的術式構成,六眼更是能讓你使用無下限的前提因素。
這雙眼睛,是曾經無數五條家人夢寐以求的眼睛。”
我心中泛起憐惜,他是多麼幸運,又是多麼不幸,當懵懂不知事的嬰兒睜開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時,他的地位就已經註定。
而他被迫接受的痛苦又有多少人在意呢?
無論如何,他未來終歸是五條家的家主。
將被矇住眼的小白貓單手抱起,走向房內,我真誠的認可了他。
“五條初,你是特殊的,但是你的出生註定是痛苦的。
在你睜開你那雙六眼的瞬間,懵懂不知事的你就要經受大腦因信息的過量輸入而導致的痛苦。
就像是詛咒一樣。”
“你的天賦無法否認,甚至有可能超越我。”
“你會是第二個,也許能夠打敗我的人。”
我這樣對小白貓說着,絲毫不管剛剛腦海中閃現的一個叫flag的詞。
深安教師之道的我誇完後就要開始批評了。
“但是當看到你的六眼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應該會是我教的所有的學生中最麻煩的一個。”
小白貓小幅度的擡頭,如若以往,這個時候他應該會炸毛的,但雖然他還能“看見”但終歸還是有點不適應,竟然頗爲乖順的說,“你的咒力,會讓我舒服一些。”
“噗,當然了。”我一臉得意洋洋,自信莫名的將大拇指對準自己囂張的說,“我可是最強啊!”
“纔不是因爲這種事吧!”貓貓很快適應雙眼被蒙的狀況,並且迅速炸毛。
“咦?”我做不解狀,“就算不是我又爲什麼非要告訴你呢?”
“……可惡。”
收穫一隻氣呼呼的貓團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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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對六眼的管理十分寬容不同,禪院家的小黑貓對自己非常嚴格,
畢竟是說出了『“爲了保護現在這樣的平安繁華之景。”』的人,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看着坐在身邊看書的小黑貓,我撐着腦袋漫不經心的想,
雖然這樣的想法太過理想主義,真正的世界可不是他所想的樣子,但是總比小白貓那樣肆意妄爲好。
有目標的人總比沒有目標要好一些嘛~。
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些感嘆。
五條初就像是當年的宿儺,有在收斂自己的利爪但依然可見鋒芒,以力量爲定義。
而禪院寺,他更像是五條潤,嚴肅認真,都有着自己的目標,併爲之努力。
想到那個讓我印象極爲深刻的人,我就忍不住吐血。
五條家都是瘋子,沒有人可以否認這點!
不!就衝五條家這德行,我可以毫不負責的說,咒術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人會想自找麻煩,而我更不會!說到底我會來教導六眼的原因,跟本就是因爲和五條潤那傢伙定下的束縛吧!
不管怎麼看還是影子裏有我太刀的十影更重要吧可惡!!!
就在我心中扎五條潤小人的時候,抱着書籍讀的小黑貓擡起了頭,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知慾。
“如果有兩面宿儺的咒物的話,千幸可以“複製”兩面宿儺嗎?”
我:……
我:……孩子…你的想法很危險。
小黑貓第一次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好奇心,大大的眼睛中是大大的渴望。
認真?嚴肅?
他還只是個好奇心滿滿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