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記憶是這麼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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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導師,我的恩賜,我的兇獸,我的逆鱗,也是——我的愛人。
我那本該已經死去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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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死了他的語調,
溫柔、強勢,又可憐兮兮的小心翼翼,
【“等等我,我們馬上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說謊時都那麼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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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愛上了永生花。
然後蝴蝶變成了撲火的飛蛾,
永生花變成了永不熄滅的火。
飛蛾想要觸碰火,卻害怕會被火焰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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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多麼感人肺腑近在咫尺之間卻又無法跨越的鴻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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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我而言,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種悖論。
記憶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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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愛人細心保護的我也有受傷的時候嗎?
溼漉漉的衣服緊貼着我疼痛的腹部,
手上鮮紅色的血液讓我彷彿不能呼吸,
這怎能讓我不窒息呢?
拔出腹部被男人插入的刀,我揚起了和往常一般的笑容。
我殺了他。
殺了我的“愛人”。
很奇怪,因爲就在那把刀插入我腹部的那個瞬間,我對他的感情彷彿煙消雲散。
腦中僅存的記憶也變得虛幻而不真實。
所以我在那之後沒有毀掉那把刀,那把天逆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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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年就有所預料,但是因爲過了這麼多年,我以爲這種可能已經不再存在了。
太滑稽了,
太瘋狂了,
也——太讓人發笑了。
是咒靈啊!
我的“愛人”,他變成了咒靈啊!
佔據了他人身體的、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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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如此後悔一件事。”
將人踩在腳下。
我拔出太.刀,笑着用刀尖抵住了面前男人帶着縫合線的額頭。
“罪行真是惡劣啊!”
彎彎眉眼,我喟嘆似的念出了他的名字,“羂索醬。”
他的名字從我喉間吐出,略過舌尖,神奇的,舌尖出現了甜膩的味道。
男人臉上的笑容是我熟悉的溫柔,看着我的雙眼滿是繾綣,寵溺又充滿着愛意。
“好久不見,阿雨,你變了很多。”
聽着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我差點手一抖把刀戳進他頭裏。
……就…從前的我爲什麼沒有覺得不對勁,這麼甜膩的稱呼是認真的嗎?
我表情複雜的手腕微動,太.刀輕輕劃下,用刀背挑起了他的下巴。
雖然有些不道德的樣子,但我心中所有餘下的惡劣竟然如同都彷彿找到了發泄口。
鮮血沾染在了太.刀上,又很快滑落,如同水珠落在荷葉上,不沾絲毫。
鋒利的刀刃劃過肌膚,在男人的腹部劃拉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其實我是有些好奇的。”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腳下的羂索,忍不住惡劣的扯出一抹笑容,“由咒術師轉化成的詛咒,還會是原來的那個咒術師嗎?
啊,說的明白一點,你一定不會介意被我解剖一下吧?”
羂索伸手緊緊握住刀刃,手掌被劃破,鮮血順着刀緩慢的滑落,他認真而鄭重地將刀尖移向自己的胸膛。
沒有絲毫掙扎,他順着少女腳下的力道溫順的躺倒在地上,看着踩着他的“少女”輕輕地笑了一聲,“好哦。”
我盯着腳下的男人,神情冷漠,但事實上我已經要將死魚眼供出來了。
我神情複雜,對曾經天真無邪的自己表達了質疑,當年的我怎麼沒覺得他是個瘋子?而且他是不是瘋的有點太過明顯了?
我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小裏梅養養眼,雖然事實上腳下的這隻狐狸可能會更漂亮一些,但是有些東西,就很神奇。
比如眼神,
看着裏梅恭敬的眼神,回想了腳下羂索的眼神,我更加的一臉複雜了。
又一次感嘆了一遍曾經的我。
真是……心情複雜,是變態吧,確實是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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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挺想殺了他的,但我最後也只是從影子裏掏出曾經閒來無事爲兩面宿儺做的玩具。
曾經就在想了,不乖的狗狗當然還是要戴上項圈比較好。
雖然現在狗狗變成了狐狸,不過不影響我手中咒具的等級。
項圈是爲兩面宿儺專門準備的,是稀有的定製款。
所以帶在羂索這具身體的脖子上顯得有些大,不過扣上就不再能夠取下。
說實話,羂索這種情況還挺棘手的。
雖然我是靈魂論,但事實上身體和靈魂是不可缺分的。
而束縛這個東西在羂索脫離身體後搞不好就會消失。
總之,先當狗狗養叭。
狐狸也是犬科嘛。
雖然這隻狐狸是從百年前的地獄中爬回來的。
但是有一點我是承認的,我確實算是殺夫證道過一次。
但我懷疑當時的她想殺妻證道,所以我們扯平了。
甚至在我的記憶分類裏,這傢伙甚至被分類到了背叛者的行列。
唉,心酸,也許就是因爲受了這麼嚴重的背叛,所以我纔將小宿儺帶回家的吧!(假惺惺.jpg)
千.事實上因爲情感消失而沒有任何被背叛心理、把兩面宿儺帶回去的原因只是無聊.雨。
我果然還是——最喜歡宿儺了。(假惺惺.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