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捂着臉跪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像是個熟透的蝦米。
“我的劍在哪?”
周星雲並沒有廢話,他提起春生的衣領問道。
“我我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你。”春生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不認識我你跑什麼?”周星雲又是一個大耳刮子甩了過去。
“你上來就給我一拳,我爲什麼不跑?”春生一臉無辜的說道。
“別裝傻了,我早就看出來是你了。”周星雲擡手作勢又要再扇個耳刮子。
春生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正當周星雲準備再給他邦邦兩拳的時候,一邊的宅子緩緩的打開了門。
門打開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由得吸引了周星雲的注意力。
“春生,不用管他了。”門後響起了一個枯槁的聲音。
春生瞪大了眼睛。
“老壁燈,你跟他一夥的?”周星雲看到旁邊的春生有了反應,立刻惡狠狠的向着門後罵道。
“……”門後的聲音有些沉默。
“既然你能追到這裏來,有些事情也得讓你知道了。”
那道門緩緩的打開,一股奇怪的味道蔓延了出來。
聞起來像是一股很濃的中藥味,夾雜着淡淡的臭氣。
門後並沒有人,這聲音似乎是直達周星雲的腦海。
此刻的周星雲已經放開了春生的衣領,春生捂着臉向着門內走去。
周星雲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進去。
當兩個人的身影徹底走進院子之後,院子的門緩緩的關閉了。
院子的中央坐着一個皮膚乾癟的老人,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從他的身上傳出來的。
他坐在一個精緻的木製輪椅上,而在輪椅的背後,正搭着一把劍。
劍身上正紋着“天下”二字,正是周星雲丟的那把。
…
“周小哥還沒回來嗎?”
廚房裏傳來飯菜的香味,錢塘慢悠悠的走上了二樓的平臺。
傅卿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盯着周星雲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妞妞怎麼樣?”
錢塘走到傅卿的旁邊,也跟他一樣靠在了欄杆上。
“你是指什麼方向上的怎麼樣?”傅卿看着錢塘問道。
“各種方面的都有。”錢塘笑了。
“你這是在向我推銷妹妹嗎?我可不覺得我有什麼競爭花魁的能力。”傅卿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可是妞妞有些喜歡你,我可照顧不了她一輩子。”
“喜歡花魁的多的是,你爲什麼找我?”
傅卿說着,便擡起了自己那條瘸了的腿。
“你看你看,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
“我看中的不是現在的你。”
錢塘嘆了口氣,他看着遠處逐漸落下的太陽,輕聲說道。
“你是傅天河最後的學生,只要能活下去,肯定能成爲攪動風雲的人。”
“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升起過太陽了。”
錢塘此刻的眼神有些深邃,但是因爲戴着面具,傅卿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可不是太陽。”傅卿苦笑着說道。
“哪有帝星能當市井小民?”錢塘有些感慨的說道。
“自古以來,能成帝星者,皆是有常人所不能的大毅力,也有常人所不能的大眼界。”
說到這裏,錢塘拍了拍傅卿的腦袋。
“不要小瞧你自己,在我看來,你不是市井小民,而是一條隨時都準備一飛沖天的狂龍。”
“我看人一向很準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若是有一天,你真的能一飛沖天,何止是花魁,怕是各個宗門的天之驕女都要來找你呢。”
“別說了,別說了,你在說我就要膨脹了……”傅卿連連擺手道。
“我現在連維持溫飽都困難,錢塘兄你跟我說這個確實沒意思了啊。”
此刻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月光已經佔據了太陽的位置。
紅衣坊剩下三根立柱旁的長明燈也亮了起來。
“妞妞……她其實是有個婚約的。”
沉默了許久,錢塘說道。
“婚約?”傅卿疑惑的問道。
“是妞妞的父親定下的婚約,等她到了年齡,就要嫁到北方。”
錢塘的語氣有些無奈。
“北方?你們的聯姻爲什麼那麼遠?”
“算是傳統吧,但那個小子我不太喜歡。”錢塘回答道。
“按你們這家族的體量,怎麼說妞妞嫁過去生活也不會差吧。”傅卿摸着下巴說。
“那個北方的小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妞妞可不是它的第一任妻子。要不是有我一直阻攔着,怕是早就把妞妞帶到北方去了。”
“我並不希望妞妞嫁給一個始亂終棄的人。”
當錢塘說道這裏的時候,語氣已經十分不善。
“但是很可惜的是,現在的我已經很難阻止接親隊伍的到來了。”
他的眼睛透過面具望向北方,臉上的惡鬼面具似乎變的更加猙獰了。
“哥哥,要喫晚飯了。”
樓梯口傳來了妞妞的聲音。
在一瞬間,錢塘的氣質瞬間變的和煦了起來。
“知道啦,妞妞先落座吧,我跟你傅卿哥哥馬上過去!”
妞妞“嗯”了一聲,便摸着扶手慢慢的向樓下走去。
“走吧,這麼晚了,周小哥估計回不來了,我們先落座吧。”
錢塘拍了拍傅卿的肩膀,向着樓下慢慢走去。
傅卿卻沒有動。
在他的感知中,錢塘的實力大概在一流初期。
但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從錢塘的眼神裏,看到了絕頂,甚至是絕頂之上的影子。
很小的時候老頭子就跟他解釋過武者的力量層次了。
三流武者可以熟練的使用真元強化自身,達到劈金斷石的結果。
二流武者則是可以做到真元外放,揮出劍氣或者拳罡等等多種攻擊手段,算是武者中的中堅力量。
而一流武者,則是可以開宗立派的存在,也是大部分武者能達到的頂峯。
實力達到一流,不僅可以使用丹田裏的真元,甚至還能借用天地之間流動的真元,發動的攻擊可謂是排山倒海。